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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龄美术生（第3页）

裴酲一边躲，一边哈哈大笑，一边用祝蒲听不见的声音说，“我不！”

由于又搏斗了一番，两个人不得不再次洗澡，回到水车小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。

今天是裴酲上大学以后第一次回画室里来，之前寒假见面的时候，他都只跑到祝蒲的水车房里去。

水车现在荒废了，上面结了碧绿的青苔，每天就跟着溪水滴溜溜的转。房子有两层，第一层原是酿酒的仓库，现在被祝蒲改成了起居室和卫生间，第二层是阁楼，屋顶斜着的一个小房间。

他还把房子外边涂上红色的漆，如今有些已剥落掉色，南面的墙爬满了爬山虎。

这个红房子加上萤火虫山坡，甚至还是个网红打卡点，祝蒲在门口竖个牌子写着“有人住，可拍照，不要敲门”。

因为来的旅客多了，附近的萤火虫也差不多绝迹了。这是裴酲觉得最可惜的地方。

他俩半夜回来，只有水车房门口的路灯还亮着。

祝蒲用钥匙叮铃哐当打开门，裴酲先窜进屋子里，窝到墨绿色的懒人沙发上吹空调。

“我这山上又不热，别浪费我电费。”

“当家做主的人就是不一样，”裴酲说，“要操心水电费。”

“扑街啦你。”

祝蒲把钥匙放在一个张嘴青蛙的罐子里，走进浴室吹头发。他有点儿自来卷，头发比较厚，需要多吹吹。

裴酲见了走过来接过吹风机，一手挠挠他头皮给他顺头发，“我地势高，我来吹。”

白祝蒲大翻白眼。他从画室出来一直没戴助听器，但他不用听也知道裴酲在说什么蠢话。

小时候裴酲总是理寸头，用毛巾一擦就差不多，所以他一直对祝蒲要吹头发这么“女孩子气”的事情很好奇，每次见到了都要自告奋勇上来帮忙。

在烫了祝蒲脖子和耳朵无数次以后，现在他终于是个熟练工。

“这么爱帮人吹头发怎么不去理发店当托尼。”

讲得有些含糊，裴酲听了在他头上揉一巴子，“我可只给你一个人服务。”

两人刷牙上床去，裴酲似乎又高壮了些，高一放在这里的睡衣穿着已经不舒服了。他干脆只穿了内裤，拍着祝蒲的屁股把他赶上床。

人开窍，应该都是有早晚的。裴酲是在高一那年开的窍。

他不知道祝蒲怎么想的，但他在这方面似乎还没开窍。画室里来来往往有很多祝蒲欣赏的女孩子，他对人家都没有那个意思，倒是给裴酲留了一点希望。

一点点希望就够了。裴酲学的策展专业，学校里也有很多耀眼的人，但他更愿意守着那一点点希望过活。

祝蒲的助听器搁在床头，他面对着裴酲已经沉沉地睡着了。裴酲轻轻撩开他覆在眼皮上的额发，安静地端详他隽秀的眉眼。

一点点希望……

他极其轻柔地在祝蒲的唇上摁下一个吻。

这是他们的初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