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一见倾心,夜不能寐辗转难眠,以至生出心疾,日渐消瘦,唯有“陆景”方能解他之苦,将他从无间炼狱中拉出来。
还恳求虞止为他与“陆景”赐婚,若能娶到“陆景”,他必定珍之爱之,捧在掌心疼宠。
虞止耳后泛起阵阵热意,在心中暗骂。
混账东西,谁稀罕你的疼宠!
好在观信中之语,骆庭时似乎还不知他的真实身份,虞止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目光落到最后,骆庭时写他以岷州、照州、苍州为聘礼,求娶“陆景”。
虞止抿了抿唇,目光微冷。
这三州皆是物产丰饶之地,骆庭时为娶他,竟愿意割舍它们?
其中恐怕有诈。
虞止不信骆庭时真的心仪于他。
他们仅有一面之缘,谈何情根深种?更何况,他们大半时间都是在床上……不若说他痴迷于他的身子,倒有几分可信。
虞止眸光沉沉,抬头冲侍卫道:“宣陆景进宫,朕有事与他商议。”
“是!”侍卫得了皇帝口谕,匆匆离去。
虞止视线移向杵在一旁的张太医,那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,眉心皱纹似乎一下子深了几分。
他软了语气,温声道:“张太医,不是朕存心为难你。朕亦有苦衷,若只是寻常人,朕绑也要将他绑进宫来,可惜……”
虞止摇摇头,垂眸轻抚腹内尚未成形的小生命,神情落寞:“这是朕第一个孩子,或许也是唯一一个,你能帮帮朕吗?”
张太医心中一紧,脱口而出:“陛下,臣定当竭尽全力护你们周全。”
虞止动作微顿,抬起头露出笑容:“多谢。”
张太医轻叹一声:“陛下,臣去开一些为您调理身子的方子。这头两个月您可得当心,切勿磕着碰着,以免落了胎。”
虞止点点头,满脸认真:“还有哪些注意之事,你统统写下来。”
张太医拱手:“臣这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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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柳拂水,夏蝉高鸣,湖面送来一阵微风。
虞止伸手去拨亭下雨幕,丝丝凉意沁入指尖,他弹了弹指中水珠,正中一只绿头鸭额头。绿头鸭一个激灵,睁着圆溜溜的小黑眼四处环视。
虞止轻笑一声,玩心大起,又去逗弄那只小鸭子。
林山垂首站在一旁,满目愁色,他至今仍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之事。
怎么出去一趟,陛下就有身孕了?
听陛下的意思,那个欺负他的男人似乎不在渝国,陛下恐怕是在晟国出的事。
这么多人,居然护不住一个陛下。
他都能想象到太上皇夫夫回来后震怒的模样,到时候,他们这群人恐怕都得遭殃。
林山抬头望向乐此不疲与小鸭子玩耍的皇帝。
陛下从小就是被一堆人宠着长大的,性子单纯,不似其他帝王那般喜怒无常、高深莫测,可恨如今竟遭人欺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