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莲时装傻道:“作业没写。”
大家私底下都讨厌这个班主任,给他起名廖蹶子。廖蹶子微笑着摇摇头,说道:“不对,因为你不团结集体。”
傅莲时不响,廖蹶子说:“有同学告诉我,你在班上不交朋友,不爱搭理人。”
傅莲时说:“我没有。”
廖蹶子道:“自私自利,朋友有麻烦也不帮助。”
傅莲时又说:“我没有。”
廖蹶子道:“我看你态度有问题,老师同学对你的批评,应该虚心接受。我说一句,你顶一句,像什么样子。”
傅莲时于是闭上嘴,一声不吭。
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廖蹶子叹了一声,用种失望透顶的语气说:“今天找你谈话,我觉得同学们讲得对,你是一个问题学生。”
傅莲时不响,廖蹶子说:“说话!”
傅莲时心里像根拧紧的毛巾,委屈至极。他有点想告诉老师,参加集体活动,在集体不要他的时候识趣让位,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,是别人不把他当朋友。
但他又觉得,廖蹶子是大家共同讨厌的人。就算刘鹏不义在先,自己也不该打小报告。
末了他小声应了一句,说:“嗯。”
廖蹶子赶苍蝇似的摇摇头,又说:“但你也不是无可救药的,同学们和我商量过了,愿意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。校庆他们缺一把贝托……”
傅莲时找到一个笑的机会,把眼泪咽回去,好心提醒:“是贝斯。”
“不要顶嘴!”廖蹶子道,“他们说你有一把很好的贝托,赵圆同学想借来用。这是一个为班级争光的机会,你是什么态度?”
“好,”傅莲时的手在背后握成拳头,旋即放开:“我答应您。”
到傍晚放学,别人都回家了,乐队成员把桌椅推开,准备开始练习。
刘鹏已听说了傅莲时的表态,催促道:“傅莲时,快拿贝斯过来,我们要排练了。”
傅莲时果真拿出琴盒,对刘鹏勾勾手指:“过来。”
刘鹏嘿嘿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小气鬼。”小跑到他座位旁边。
傅莲时突然发难,一拳打在刘鹏右脸。刘鹏被打了个猝不及防,捂着面颊倒退两步,后腰撞上桌角,怪叫一声。
“这一拳,”傅莲时说,“是因为你做二五仔,和廖蹶子告密。”
看见刘鹏被打,新成员赵圆怒道:“你……”
傅莲时在琴盒上敲了敲:“赵圆是吧。过来挨一顿打,我就借给你。”
众人被他吓住,一时不敢轻举妄动,远远劝道:“傅莲时,你、你冷静一点。”
傅莲时道:“我冷静得很。”
余光里,刘鹏正悄悄往门口挪。傅莲时提起琴盒,大步走去摔上门。
刘鹏吓得不敢动,傅莲时笑道:“老师下班了,你只管喊吧。”
“你他妈疯了,”赵圆霍然站起来,“你他妈敢在学校打人,真当老子怕你不成?”
傅莲时冷冷看着他不响。赵圆大喝一声,脱掉外套,小炮弹一样冲向傅莲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