猜测不实,青衣松了口气,疑惑道:“你去皇宫做什么?”
秋千索将挣乱的碎发挽在耳后:“老巢被人端了,我这等望月楼余孽当然是保命要紧,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也是,望月楼被灭,离不开朝廷势力推波助澜,谁又能想到会有余党潜入眼皮子底下呢?要先保命,皇宫确实是个好去处。
“等下趟出来再来找你。”秋千索朝她眨眨眼,笑意柔媚。
道理都说的明白,青衣知道再留也无用,认真思索后道:“好,我争取早些拿到钱就接你出来,你可否帮我个忙,把乐颜香的方子给我一份。”
“乐颜香,这香烈的很,你要它干什么?活儿还没完?”秋千索越发疑惑,满眼探究。
青衣微滞,心底暗叹,这家伙实在敏锐,不好告诉实情,闷声道:“说出来对你无益。”
她向来嘴严,既然开口定有用处,秋千索哼了声不再追问,简单利落:“拿纸笔来。”
青衣替他寻了纸笔,待他将方子写下,看也没看便收起,可见对其十分信任。
“用时小心些,当心受其影响乱了心智。”饶是知道她办事素来谨慎,秋千索还是忍不住提醒,毕竟这香自调配出来,仅用过一次。
青衣自是应下。
两人一开门,吴管事满脸惆怅立在院中,秋千索神情恢复如常,展颜一笑:“有劳大人给我找身下人衣裳来,我这便走。”
青衣给他的衣裳好看是好看,但过于华丽,穿上太过招摇,不利于他混入宫中,是以还得找寻常些的衣服。
听他要走,吴管事下意识看向自家小姐,见青衣虽然神情落寞,但没有要阻拦的迹象,赶紧就招呼人去找了身下人新衣送来,巴不得立刻马上送走这位瘟神,免得小姐迷途深陷。
换好衣服,秋千索走出国公府,步伐潇洒。吴管事望着他背上沉甸甸的包裹欲言又止,罢了,舍些小财,保下国公精心准备的嫁妆,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。
为保小姐名声,吴管事下令此事不得再提,故人相逢的插曲很快就如烟过无痕。
很快到了三月中旬,户部如数上缴发完边关的粮草,因和谈一事迟迟没有进展,太后下令让付骁平亲自押运粮草,赶赴边疆,以此震慑北元。
此事说来也奇怪,太后好不容易将付骁平召回,按理不会轻易让他返回边疆,错过收归军权的大好机会,可偏偏她却下了这么一道令。
青衣隐约觉得不妥,但付骁平心系前线将士,有机会亲自去看望,自不会推托。
没办法,青衣只得乘车送他出城,士兵押送军粮的板车一辆接着一辆,辘辘车轮扬起满目黄尘,付骁平身披铠甲,头戴羽翎金盔,熠熠朝阳挡不住他的威风气势,遥遥挥手朝青衣作别,不多时便消失在视野中。
待再也看不到,青衣才吩咐宋伯回府。这一去,少说也得三个月,青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,这段时间相处下来,她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位便宜爹爹的。
马车行至城门,忽见官道上车辆多了起来,排成了长队,缓缓驶入城中。
颂琴掀开帘子张望,疑惑道:“小姐,这么多马车,是从哪里来的呀?怎么看着随行的人都穿着侍人衣裳呢?”
侍人是宫中遴选秀女的内侍,在城门扎堆,不必多想定是从扬州选送来的美人们到了,这马车一眼望不到尾。
青衣暗暗咂舌,这么多人充入后宫,皇帝就那么一根,磨成针也忙不过来吧?真是色欲熏心。
“小姐快看,一个男子怎从美人的车里下来?”颂琴指着不远处马车,紧张询问。
青衣骤然来了兴致,莫非这趟扬州送来的不光有女人还有男人,皇帝男女不忌?那也太劲爆了!她赶紧顺着颂琴指的方向看去,这一看,笑容瞬间定格在脸上,只见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位“美人”正朝她看来。
四目相对,竟是宋岑寂!
晦气!
青衣甩手放下车帘,默默祈祷:“没看见我,没看见我。”
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颂琴还疑惑,什么人能将小姐吓成这样。
下一刻,车外已传来敲金振玉之音:“付小姐,本王出游折返途经此处,车架被堵在城内出不来,可否劳烦小姐载我一程。”
青衣扶额,暗叫倒霉,委婉道:“方才不是见王爷乘坐前面的车架吗?怎么她们将您赶下来了?”
“付小姐说笑了,前面乃是送入宫中的美人车架,本王怎敢冒犯。”
不能冒犯她们,就能来冒犯我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