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——!”杜兰德教授发出绝望的嘶喊。
飞行员展现出惊人的技巧,直升机猛地侧倾俯冲,险之又险地与拖着死亡尾焰的导弹擦身而过!导弹击中远处一栋大楼,爆发出巨大的火球!
然而,袭击并未结束。第二发、第三发导弹接连升空!对方显然有备而来,且不计代价!
“我们被锁死了!无法摆脱!”飞行员的声音带着绝望。直升机在狭窄的城市空域做着极限机动,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,但导弹的追踪轨迹如跗骨之蛆。
“弃机!准备迫降!”美利坚当机立断,一把抓住惊恐的杜兰德教授,迅速给他套上应急降落伞包,“听我指令跳!”
就在这时,一枚导弹终于捕捉到直升机的轨迹,在近得令人窒息的距离轰然引爆!
轰——!!!
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将直升机像玩具一样掀飞、撕裂!燃烧的碎片如同火雨般洒向巴黎的街道!
“美利坚!!!”北京四合院书房内,瓷对着瞬间变成雪花的监控屏幕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,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停止了跳动。
时间凝固了。世界只剩下屏幕上刺眼的雪花点和耳机里死一般的寂静。十年的记忆碎片在瓷脑中轰然炸开——纽约古董展的初遇,北京雨夜的生死相依,阿尔卑斯山的绝境重生,女儿小雨出生时的啼哭…美利坚蓝色的眼眸,温暖的微笑,坚定的怀抱…一切都被那团巴黎上空的火球吞噬。
“不…不可能…”瓷瘫坐在椅子上,浑身冰冷,血液似乎都凝固了。她颤抖着手,一遍遍尝试重连加密频道,只有沙沙的忙音回应着她,如同死神的低语。
眼泪无声地滑落,砸在冰冷的控制台上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金先生临死前的诅咒在她耳边回响:“你们…和你们的女儿…永远别想安宁…”
小雨!对,还有小雨!美利坚不在了,她必须保护好他们的女儿!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,让瓷几乎崩溃的意志强行凝聚。她猛地抹去眼泪,手指颤抖却坚定地切换到与瑞士安保团队的加密频道。
“阿尔卑斯山校,这里是‘瓷器’。”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沙哑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近乎疯狂的决绝,“启动最高防御预案‘青花壁垒’。重复,启动‘青花壁垒’。目标安全为最高优先级,授权使用…一切必要手段。”
“明白,‘青花壁垒’已启动。”频道那头传来冷静的确认。
做完这一切,瓷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靠在椅背上,大口喘着气。窗外,北京的天空阴沉得如同铅块。她失去了美利坚,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和声音。
就在这死寂的绝望中,书桌上一个不起眼的备用通讯器,突然闪烁起极其微弱的、代表生命信号连接成功的绿色光点!
瓷的瞳孔骤然收缩!她扑过去,颤抖着按下接通键。
“咳咳…瓷…”通讯器里传来美利坚虚弱至极、断断续续的声音,混杂着剧烈的咳嗽和风声,“还…活着…杜兰德…在…目标…是…钥匙…在…你…身边…”
信号极其微弱且不稳定,话音未落,通讯再次中断。但那微弱的绿光,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星火,瞬间燎原,重新点燃了梅瓷几乎熄灭的希望!
美利坚还活着!他还活着!
巨大的狂喜与更深的忧虑同时冲击着瓷。克里斯在哪里?伤得有多重?杜兰德教授呢?“钥匙”指的是什么?为什么说目标在她身边?无数疑问盘旋,但有一点无比清晰:战斗远未结束,“翡翠计划”的阴影比她想象的更庞大、更致命。而她现在,必须独自扛起一切,直到与克里斯重逢。
瓷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情绪波动中冷静下来。她眼中悲伤的泪水尚未干涸,但已被一种冰封般的锐利和燃烧的复仇火焰所取代。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这座古老而熟悉的城市。
敌人藏在暗处,目标可能是她,也可能是她所守护的一切——她的女儿,她的博物馆,甚至这座城市里承载着千年文明的脆弱瓷器。
“来吧,”瓷对着窗外无形的敌人低语,声音冰冷如霜,“无论你是谁,无论‘翡翠’是什么。我,瓷,就在这里。想拿走什么,就亲自来试试。”
她转身,走向书房深处一个不起眼的保险柜。输入复杂的密码和生物识别后,柜门无声滑开。里面没有金银财宝,只有几件物品:一枚镶嵌着汝窑瓷片的戒指,一支残留着淡绿色液体的安瓿瓶(PNX-7),还有…一把造型古朴、寒光内敛的短剑——那是瓷家世代守护的传家之物,曾随她祖父在战乱年代护宝南迁。
瓷取出短剑,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。美利坚还活着,小雨需要保护,国宝不容亵渎,而那个隐藏在“翡翠”之下的罪恶,必须被彻底铲除。
新的战斗,开始了。这一次,她将化身最坚韧的瓷器,在烈焰中淬炼锋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