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说他的性子天然如此。
只是他养她太久,将她看得太重,所以欲念才会越来越偏执。
谢沅知道她在沈长凛的心里份量很重,但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明晰地感觉到,她在沈长凛的心里这样的重要。
她弯起眉眼,环住他的脖颈:“我说着玩呢,叔叔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您呀?”谢沅坐在沈长凛的怀里,仰头看向他的眼眸,“您可是我的爱人,我将来的法定配偶。”
她的神情很认真,爱语也是那样坦然。
明明她才是那个不爱说话、寡言少语的小孩子。
残存在心底的恶欲突然退潮。
沈长凛觉得他对谢沅越来越没有办法了,他低着眼眸,将她揽在怀里,轻声说道:“还要好久,至少要等你从德国回来,才能准备婚礼相关的事。”
他的长睫垂了下来。
沈长凛眼眸的颜色很浅,那是一种很漂亮的颜色,微微低垂时,像是蕴着淡色的光芒。
谢沅最见不得的,就是他伤神时的姿态。
她神情微动,下意识地就吻上了沈长凛的眼皮。
“我们不能先领证吗?”谢沅柔声说道,“先结婚再办婚礼,可不可以,叔叔?”
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孩子。
沈长凛对外的形象很好。
温柔矜贵的沈总,只是静默地站在暗处,也能吸引一众人的目光,他为人宽容和善,平常不会动怒,总有人会误将他当做好说话的人。
就连近处侍候的人,同样死心塌地。
在这个世界上,就只有谢沅知道,他到底是个多偏执、病态、疯狂、冷血、残酷的人。
可是谢沅这么清楚沈长凛是什么人。
她还是爱他。
他的沅沅,甚至在知悉他的这些缺陷后,仍然想要嫁给他。
沈长凛抱着谢沅,很久都没能说出话,他把她按在怀里,想要将她抱得更紧,却又舍不得弄疼她。
“……要不还是再等一段吧?”他轻声说道,“沅沅。”
利用权力、威势,将一个人留在身边很简单。
但有了双向的感情后,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起来,沈长凛会忍不住地想要呵护谢沅,想要满足她全部的愿望。
埋藏在心底的本能恶欲会被压抑。
可在某些时候,它们还会冒头。
曾经谢沅是被迫待在他身边的,她或许会难受,但不会因此痛苦,可是相爱后,就不是这样了。
爱欲焚心毁欲,是能将人杀死的。
沈长凛不是自负的人,却也从来不是犹豫迟疑的人。
只有在谢沅的身上,他会这样。
那时候他总想着赶快将关系定下来,怕他的沅沅后悔,现在却又担忧这会不会变成再次的强迫,怕他的沅沅后悔匆忙做下的决定。
谢沅却那样直接。
“啊,对不起,叔叔,我忘记了,”她有些抱歉地说道,“婚前公证和财产上的事,是不是很麻烦?”
沈长凛神情微动。
“不麻烦,沅沅。”他轻声说道,“叔叔的一切,都是你的。”
沈长凛吻了吻谢沅震惊的脸庞,低声说道:“我们不做婚前公证,我这边除了留给宴白的那一份,其他全部都是你的。”
她坐在他的怀里,身躯像是石化了一样。
沈长凛很轻地笑了一下,说道:“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夜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