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八章
宁茸立刻变色谦道:“哪里的话!你该问大皇子殿下做主,普天之下,都是王臣,都是归圣上管的……”
柳三清立刻意识道自己失言,只恨今日朋友相聚,高兴过了头,尚算幸运,朱启赟并没觉得怎么,他这性子也确实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,笑说:“谁做主都好,出发罢!”
于是几人又上马,打赌谁先到豹营,纷纷狂奔起来。
宁茸□□的红骢是府中最好的战马,稳稳当先,秦炎还是怕他摔了,始终紧追在后,眼睛不肯离开一瞬。
风呼柳啸,云飘阳耀,年少肆意,马背上都是少年笑声。
曲老六正坐在战台上看底下军士列队操演,忽听得营口战马嘶鸣,人声笑叫:“我到了!是我先!我先!”
忙拦住了不明就里要持械而起的几个将领:“是公子!公子的声儿!”
他听过一次,不会忘。
忙就带人去营口迎接牵马,宁茸还将着马儿在营门口转圈,叫守门的军士们围着,眼里只有他们公子,不认后面的,只认秦指挥使和他们公子:“公子当心!”
众人早已承认,他炫耀了几圈,曲老六一来,就乖乖叫这老军头抱下来。
众将士跪下向大皇子行礼,朱启赟叫起,军队操演,喊声如雷,柳三清眼里全是对这里的新奇与兴奋,谢执冷冷看着,与家里的军队做对比。
曲弘故意招得意的宁茸:“还不是你的马好,要是咱俩个换个马,你再看是谁赢你。”
宁茸立刻就要换马再比,很生气的样子,曲弘又告饶,本来就是他今天生辰,大家都让着他的,谁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逗。
曲老六知道这些王子公子不过是小孩儿贪玩,营里玩耍,也没得什么叫他们耍,这里是准备打仗、流血流汗的地方,又不是玩乐的地方,到处尘土飞扬,光膀子摔跤的军士数不胜数,不过四处领着他们转看。
曲弘谈话间得知他姓曲,笑说:“咱们倒是同宗,我又同你家公子好,改日你到我家门上,也认上一认,说不定几百年前真是一家。”
曲老六知他是说笑话,心道我们大帅本来就与你家不对付,还是别,弓腰耷背笑说:“我们这等人不过微末草芥,哪里敢攀您的亲戚,还不叫人笑小的没脸没皮!”
说罢,哈哈大笑,掺和过去。
走到战台下,上头都是些光着膀子练的一身汗,精壮着肌肉的军士,身上只有布条拧作裤带的一条下裤,肌肉纹壑明显地走入裤腰之下,宁茸一见着满眼的胸肌就走不了路了,眼睛只往人家胸口两处刮,太多了,刮也刮不完,唇边不自觉就湿了,痴痴的。
曲老六当即招呼他们见过贵人,于是这许多精壮的□□又都跪下见礼,高呼皇子千岁。
朱启赟叫起,宁茸简直立刻想爬到站台上去,他给大家笑,这些光着身子的军士们尊重大帅,自然喜爱公子,况他又生的好,还爱笑,各人把憨厚诚实的笑容不要钱似的也释放给他,都说:“公子好!见过公子!”
却叫他们前任指挥使冷语命令:“穿上衣服!”
打破了这和乐融融的气氛。
他虽不在军中任职了,众人也是怕的,立刻小声抱怨着把衣裳穿上了,都骂说:“热不死老子!”
宁茸一下没了意思,瞪了秦炎一眼,觉得他小气善妒到了极点。
说话间,见两队人在底下校场各自为阵,在胳膊上绑了红蓝布条,又商量着什么,宁茸问他们干什么?曲老六便答说是演战,各自为主,红为一队,蓝为一队,选出主帅,场地不限,埋伏隐匿,哪方先找到对方的主帅以朱砂笔封喉,便算哪方赢。
宁茸一听有意思,高兴的直蹦,拉着曲老六袖子说:“那加上我们可以么?我也想玩!要我一个可不可以!”
众人一听,也都觉得有意思,纷纷附和。
曲老六满头是汗,百般的解释这不是玩儿,是演兵,动真格的!山高坡陡,林密草深,把您各位谁摔了伤了都担待不起!
架不住宁茸软磨硬泡,秦炎见他实在是想,便道多叫些人护着,点了头,他既然点头,曲老六只能无奈答允,心内只叹,他们大帅给圣上哄孩子,他现在给大帅哄孩子,都是一样的命!
今日大帅不在,将他们请进帅帐换了利落的武服,给了红蓝两色布条,叫各自分配队伍,带着校场上的队伍商量角色和职责,制定作战计划。
秦炎若参加,军士们纷纷说算作弊,十分抗议,因此充作裁判,要分阵营时很是古朴——叫大皇子殿下与他们公子猜拳叫人,宁茸体谅曲弘与这大皇子殿下的芥蒂,第一个就叫的他,朱启赟自然高兴不迭,感谢他把谢执留给自己,立刻夺下,谢执哀怨地看着宁茸,像看一个海誓山盟后言而无信的薄情汉,宁茸只能进行眼神回避,又叫了柳三清,柳三清高兴的很,过来拍着他肩膀说:“我们三个臭皮匠,还不抵个诸葛亮!一定赢!”
朱启赟却说:“未必,我们现在有四个好的,你们却只有一个,定是我们赢!”
宁茸数了,人数不对,奇怪说:“大皇子殿下,你怎么数错了……”
朱启赟笑道:“我一个是一个,谢执聪明才智顶三个,我们这里是四个,你不算,那两人顶多一人算半个,还不是一个人?我怎么数错了?你倒说说?”
大家都笑,气的宁茸只说:“我也算一个!我算!”
曲弘也暗道:“走着瞧!”
各自的军士分配完毕,又要定谁是主帅,宁茸拿了红布条,他们自然是红队,朱启赟拿了蓝布条,两队亳无疑问,都推选他两个为主帅,于是宁茸自然问主帅要做什么?他期待得到一些复杂的任务,谁想他手下军士说:“您找个地方藏起来,叫我们保护,确保自己不被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