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踢蹬老人打,宁擒云只是心疼儿子的伤要抱儿子回去吃饭,却像是专要害人的,挫败无匹,怕他越踢越身上疼,只好放下让站好,问:“你要做什么?你说。”
陈乖宝立在地上一抹泪,不爱他生得面冷,撇撇嘴,又拽起地上烧得喘气的秦炎往出挪,叫道:“俺早说过,要走!不认识你们!”
胡嬷嬷见他这么样,急得佝着背拉住人,指自己:“茸哥儿看,茸哥儿看看,我是嬷嬷,怎么不认识?”
陈乖宝对老人没什么防备抗拒,因为从前徐婆对他很好,又见她满头白发,满面慈祥,闻言停下了。
先将她浑身看看,湊过去闻了闻,歪歪头,自己趴到地上,又站起来,学她弓着腰,突然直起身一拍手,破涕为笑了:“嗳!俺认得你!俺见过你呢!”
胡嬷嬷直说“阿弥陀佛”,激动地拉着手:“那跟嬷嬷走,跟嬷嬷走,嬷嬷给我们茸哥儿吃饭,嬷嬷知道茸哥儿爱吃什么。”
秦老太傅夫妇见外孙终于笑了,满脸喜色,虽说孩子不认得人了,只要胡嬷嬷在,怎么都能哄走外孙儿,只要过来带走:“走走,我们去那边儿吃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别跪着!”不想陈乖宝说完这个,也不太理他们了,眼里只有红头发,拉起来地上跪的秦炎,将秦炎拽得紧,凶恶道:“跟俺走!”
说着就要拉着人离开这儿,宁擒云拦着,众人也都赶紧哄着拦:“不成啊,这怎么成………”
偏陈乖宝又挣又闹,疼得不停哭打,按也按不住,拦也拦不及,大家护着他从阶上扯到院里,场面一时颜料砸了面粉里,又浑又乱,好生闹了一会子。
半晌,听扑腾一声。
陈乖宝被压倒在石子路上,仰躺大叫一声“疼”,赶紧就把双手举起:“不是俺啊!不是俺!俺没弄死他呢!”
在底下拿手撑开人脸,指着身上火烫的人叫:“他要着火啦!”
宁擒云立刻过去把人翻开,把儿子解救出来,陈乖宝在怀里满脸焦急,指着地上的人恶狠狠道:“救他!快救他!他不能死!”
“他不能死!他要着火了!他不能着火!”
白圣手一直跟在后头,今天这饭是彻底吃不成了,都统给他眼神示意,他赶过去扶起烧晕过去秦指挥史,就要带去下房里治,不想公子又大叫起来:“不准!不准带走!你拿过来!”
宁擒云搬过儿子的肩,跟他说:“你要他,是吗?”
陈乖宝还是害怕他,眼神有些怯,却点头坚定道:“嗯!”
“那就不能再闹着离开,因为他是我的人。”宁擒云说明:“你走可以,只能走你一个,你不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一件东西,因为都不属于你。”
陈乖宝拿手指抠抠脸,想了一会儿,愤怒叫道:“可他欺负俺了,俺要报仇啊!”
“你要报仇,在这里报。”他说:“出去了,他不是你的人,你带不走。”
陈乖宝又想了一会儿,才不确定说:“那俺……先不走?”
趁着他这不确定,宁擒云便牵着他的手往屋里带,特意走得缓慢小心:“先回去吃饭。”
也对三个看着儿子面色担忧的老人道:“岳父岳母,胡嬷嬷,您三位也一齐在这里用饭罢。”
三个老人只认孩子,自然再不待见他也要守着孩子,到底让下人扶着进去了。
宁擒云又向后看了一眼伤重发热晕过去的徒弟:“带到我屋里治,往后公子在哪儿他在哪儿,放到眼皮子下边儿。”
白圣手也就扶着指挥史跟着进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