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最难以逾越的那座,叫谢珏。
历代家主里,他和谢珏是唯一被冠以玉字的家主。
没有人能比得过五百年前的清玄君,更何况没有极玉清源,又身负璃火症的谢珩。
在那些闲言碎语的逼迫下,他开始学着谢珏的模样,淡漠无情,不肯轻易吐露心事。
他不知道清玄君的那份淡漠,是无妄绝情体造就的,只一味地有样学样。
孩子气的模仿并不到位,只是对什么事情都表现出几分厌恶,用这份显眼刺人的厌,来强压内心真正的情绪。
渐渐的,反而被人说性格孤僻,傲慢自大,难为相处。
他几乎没有什么熟相知,同龄弟子皆对他望而却步,多年来一个人孤寂冷清的很,母亲走后尤甚。
思来想去,除了母亲之外,也就只有那小姑娘说过喜欢他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可…心脉上的那朵花是真的,所以他想,也许她真的还会来找他,也许她真的喜欢自己呢?
虞听晚抽回了手腕,见他情绪低落,道:“只是一道小划伤,不会怎么样的,只要你没事就好。”
谢珩垂眸,张口有些犹豫:
“你为什么…愿意帮我?”
虞听晚闻言歪了歪脑袋,有些不解他的问题。眨了眨眼,理所应当道:“我们是朋友,如今还是并肩而行的同伴,帮你有什么奇怪的?”
“朋友…同伴?”谢珩重复着,抬眸看向她,眼中闪过一丝惊诧。
她毫不犹豫地点头,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你是我在下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,意义独特,可堪挚友!”
她眼神晶亮,说话时弯着眉眼笑着看向他,单纯真挚,毫无杂念。
她真的是个傻子,
是个独不生情窍的傻子。
谢珩暗自咬了咬牙,眼神微眯,盯着她,略带几分幽怨的提醒道:“你小时候…不是这么跟我说的。”
“小时候?”她闻言神色错愕,蹙着眉头回忆了半天,也没记起什么。
“我小时候说什么了吗?”
谢珩一口气堵在胸口,随即不说话了,眉目低沉晦暗了起来。
渡厄见此,在识海中惊道:
“你小时候到底说什么了?”
虞听晚挠了挠脑袋,回它道: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我整天在山上背草药背方子,早就忘了。大概…大概就是些劝他好好活着的话吧。”
“应该没什么特殊的。”
她这样想着,面对谢珩也逐渐坦荡了起来。
……
除了身负璃火症的谢珩以外,这里伤势最重的,不是伏妖山海阵的主导者枕长清,而是承海位的江菱。
因为她所修炼的内力功法,与火曜石属性相冲。
他的璃火症爆发后,第二次冲击来的毫无预兆,极致的灼气袭来,让她本就致命的内伤更加严重。
即将昏厥之际,她眼前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左无言的身影。
她昏昏沉沉的意识,霎时清醒了一缕。
她看不清,凭着一个轮廓,一个大概的身形,却能确定是他,甚至在心里愈来愈笃定。
于是她强撑起精神,不顾狼狈地,想要往那边爬去。
可是没爬多远,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势地拽住了一般,再无法前进分毫。
是什么东西?
她费劲儿的呼吸着,如今连抬眼都十分困难。直到浑身传来一股刺痛,她才想起,哦,是那该死的缚红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