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着这双盈满星光的迷人瞳孔,从角色里抽离,认命般地低叹了一口气,语声喃喃。
“先生,您大概就是上帝引以为傲的毕业作品吧。”
到底怎么样的父母,能够生出这样的大美人?
苏致钦的双手仍老老实实地被镣铐捆缚在身后,他被她的比喻逗得低笑,胸膛震颤,能见喉结滑滚,锁骨起伏。
她甚至能听见他身后细锁随着身体的动作而发出的叮叮脆响。
“那你呢?”
他歪了歪脑袋,轻飘飘地扫向她,氤氲的双瞳似是一条无形的深渊,无法挣脱。
“你站在上帝的哪一边?”
“……”
嗓音低沉暗哑,酥得像有人捻了把细沙,撒在她的耳膜上,慢条斯理地细细地研磨。
“是打算堕我入地狱,还是引我进天堂?”
“……”
“是要毁掉我,还是驯养我?”
乔雾困在他的眼睛里,像陷入了丛林迷障,恍惚间,竟能听见悬空寺里的暮鼓晨钟。
和尚诵经。
色即是空。
凡有所相,皆为虚妄。
她发现——
她从高崖跌落,追一轮明火,却看见飞蛾扑火。
她入丛山万座,找一支筐箩,却遇见迷兔投笼。
她记得老师曾与人宝殿辩经。
“为什么佛祖会割人耳朵?”
——“因为痴人盗耳妄盗铃。”
“那为什么佛祖会圈人绳索?”
——“因为春蚕求裹茧自缚。”
雪夜长街里。
是谁在掩耳盗铃。
是谁在作茧自缚。
她无声地张了张唇,挣扎间,只觉得喉间梗塞,呼吸困难。
她闭上眼睛,强迫自己清醒、理智、冷静,从他的眼瞳里抽离。
停下来。
停下来。
她不想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