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致钦在犯规。
他不可以,也不应该用这种深情的目光看着她。
他不可以,让她意识到,她能够占满他所有的注意力。
因为此刻在她面前的,根本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,而是来自阿鼻地狱的魅魔。
道不同,她做不了他的神明。
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,她不可能在这里泥足深陷。
老师跟她说过,要她结束学业,就早早归家。
关心她的长辈,照顾她的朋友都不在这里。
俄罗斯不是久留之地。
就连空涧法师都告诉她——
温柔乡里阴阳路,黄金冢内相思骨。
不动莲台不动水,自在菩萨自在身。
但在雪夜猎场里离家出走的好孩子却趴在窗户上对着她喋喋不休。
乔雾乔雾。
就一个晚上。
就一个晚上。
让不动莲台开一支合欢花。
让自在菩萨修一次欢喜禅。
就让她趁长辈不注意,偷偷吃一口冰激凌,哪怕有一天腹痛难当,也不过一次而已。
就一个晚上。
她居高临下跟他对视。
他抬起头,于低微处,虔诚地仰视她。
无限缱绻和深情。
他的眼里真的只有她。
乔雾丢开十字鞭,单膝跪在他腿间的长凳上,捧住他的脸,用力亲吻了下去。
长街灯影,三千世界微尘里,每一粒细雪都带着一触即化的热度。
黏腻的蛛丝密密麻麻地捆缚住他们。
她在眼底氤氲的雾气里,想从梦里抽身而退,想叫他先生。
只是话还未出口,唇又被他堵住。
细细密密的亲吻里,她听见他说——
“请让我做您的信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