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小厅,荆丽玉、陆清梦二人用着午膳,身旁是四五个伺候的小丫鬟。
安安静静的,只听到碗勺轻轻碰撞的声音。
陆清梦端起青柚莲花瓷碗,舀了一勺虾鱼肚儿羹,吃进嘴中,鲜美的味道瞬间侵占他的味蕾。
“今日的羹汤厨娘做得不错,娘您喝一碗。”陆清梦放下瓷碗,道,“给夫人盛一碗羹汤。”
一旁的小丫鬟即可取了瓷碗,盛了小半碗虾鱼肚儿羹,小心端到荆丽玉身前。
“夫人。”
荆丽玉将筷子搁置在品瓷小碟上,喝了几口小丫鬟递来的茶水,漱了口后吐进漱孟中。
她擦了擦嘴,才端着瓷碗喝了一口羹汤。
只是她喝不出来什么滋味,都觉得没有味道。
陆清梦无奈的笑了一下,执起公筷夹了一块西湖醋鱼,放进荆丽玉的碗中。
“娘,府中就您我二人,有什么事要埋在心中说不出来。”陆清梦秀眉一扬,轻声道,“难不成娘想爹了?爹才离府多少时日,少说也得九月初回府。往回爹出远门时,也不见娘到茶不思饭不想这一步。”
“若真是这般,我写上几封信,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北方,好催着爹抓紧处理好事情回来陪您。”
单是他吃上一口饭菜,娘就要望他一回,他想不注意到都难。
娘不肯说,那只能他先开口来提。
荆丽玉朝儿子嗔怒道:“我何时说过是想你爹了,你这孩子,尽说些不着调的话。”
她与陆弘盛是青梅竹马的情意,少时夫妻,又恩爱多年,她早已习惯陆弘盛有一段时日会往外跑,但总归大多时候是待在府中。
忧心的,自当是另一事。
陆清梦轻言浅笑道:“娘您倒是和我说明了,可别叫我再乱换猜疑,我不是爹,由我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娘的心思。”
听到儿子都说出这番话,荆丽玉不好再将疑惑埋在心中。
她放了瓷碗,语气有点倦怠:“府县近日传了一些不好听的言论。”
荆丽玉眉心染上了忧愁:“前段时日我未出府,只顾着宅院这点琐碎之事,倒把你给忘了。不曾过问你近日去了何处,见了何人,与旁人又做了什么。”
“张夫人、萧正君来找过我。”
“哦?”陆清梦语气淡淡,舀了一口羹汤喝下,才道,“是府县出了什么有趣的事,还要特来同娘说一声。”
“清梦。”荆丽玉正色道,“娘是在同你认真说话。”
陆清梦放下青柚莲花瓷碗,身旁的小丫鬟即可递来茶水供主子漱口,另一边是小丫鬟端着漱孟。
他喝了茶水,漱了口。
巧慧取了丝帕,伺候着主子擦净了嘴,低声喊着在周围伺候的小丫鬟、奴仆退下。
“娘说罢,想问什么便问,我没什么要紧的事瞒着您。”
荆丽玉攥紧了手中的丝帕,试探地问道:“你可是有了意中之人?”
陆清梦‘唔’了一声:“确是。”
闻言,荆丽玉捂住胸口倒吸了一口冷气,她道以为张夫人、萧正君所说是听信了府县传出来的流言蜚语。
不曾想,竟是真的。
如若是真的,那……那些似真似假的闲言碎语,岂不是多半是真。
荆丽玉问道:“你真去了客满楼,与那人留在雅间不说,还将一众奴仆赶出去?你们二人在雅间呆了多少时辰,到底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。”
“前阵子出府,带的武奇、成安他们,同是去了那人府上,还在府门前扬言要将人绑回来?”
“娘……”陆清梦有些无奈,想也不用想外头那些传的流言多难堪,怎么偏巧就被娘全听了去。
荆丽玉声音有点沙哑:“你告诉娘,是也不是?”
“是。”
“陆清梦!”荆丽玉难得动了怒,颤抖着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冷茶,才冷静了些,“你可还记得你是双儿。”
“都是你爹把你惯坏了!我儿明明是娇软的双儿,合该安安心心被娇宠着呵护长大,偏要出门抛头露面,平白受那些人嘴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