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麦塔罪有应得,麦塔罪有应得…麦塔……”
男人把木牌从土里拽出来,像拔萝卜一样连根拔起。
他此时面色苍白,双腿无力,一阵风来都能把他吹倒。
实名制的判决重新让他羞愧难堪,单薄的衣衫和木牌紧紧贴合。木牌不久前才刷过白色的漆,麦塔现在把它蹭得坑坑洼洼,可他的身子还是太小了,遮盖不完这些让他难以启齿的文字。
“你不会想不开吧?”瑞缇看他抱着这个木牌像在做法,连眼泪都没有得流,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
世上少一个美男多可惜,她最擅长为这些想不开的美男排忧解难。
“没有,爱新维尔的美德也包括珍视生命。”男人的力气似乎耗尽了,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木牌。
“只是……我没想到希雅和希特也这样想我,当时她们搬过来的时候,我还帮了她们不少。”
为了给木牌藏到合适的地方,他身上的东西接二连三的落,只能用央求的表情看向瑞缇。
瑞缇叹气,人这么能笨成这样。
“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,说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,当然帮着自己儿子欺负你。好了,把这个牌子放一边,等会我抱着带回家里去。”
“也不是吧……”
麦塔掐着自己的手指,光滑的指纹被他弄得乱糟糟的,瑞缇觉得他实在是欠收拾。
“那是哪样?”
“那些字像用水写上去的一样,应该就是不想让别人看清,有可能希雅和希特只是被尤利蛊惑了。”
“什么?他们都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你还要为他们辩解两句?”
要是在朗佩研究所遇到这样的人她就得被气死了。不对,她也遇不到这样的。
“我……”男人的喉咙滚了滚,双腿并拢,乖乖站在她跟前,像是在认错。
“你对人好得有取舍,比如希雅和希特对你就不会比对她们的儿子更好。”
瑞缇把轮椅滑近,揪住麦塔的小腿袜,狠狠地弹了下去。
男人嗟叹了一声,双腿瞬间涌上酥麻的洪流,瑞缇见他十分明显的抖了两下,他站不稳了,只能一手撑住轮椅,虚心接受老师的教导。
“那我应该…更相信你一些。”麦塔觉得自己这些年都白活了。
“过来,我跟你说,时候到了。”瑞缇朝他勾勾手。
男人俯声倾头,瑞缇就是他的救命稻草。
“对付这种人,你得以暴制暴。你一温和,他就嚣张了。你只要稍微显露出一点强硬的样子,就能马上让他怒火难耐。”
“你继续说,我要怎么做。”
“先说好,这可得把你那套道德理论先抛走。”
瑞缇仰在轮椅靠背上,这残败但又凉爽的环境还让她挺享受的。
“这个……”
见麦塔犹豫,她弯下了受伤后不太灵活的腰,手扣住大木头的底部,一使劲,木头就自觉滚开了。
一片狼藉土地终于见了天日。
麦塔最怜爱的花被像废纸一样践踏,土壤不知道哪里多出来了这么多水分,和沼泽没什么两样。
只要稍微一动,就能碰到银娟的残枝败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