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等到成圭结束府衙的公务,回到府中,他让下人端呈着一碟的红烧酱羊肉上来。
“无比的美味,连京都第一厨也赶不上的手艺!想来你也不知道滁州竟然隐藏着这样的厨艺大师吧,快试试,保准你连舌头都想吞下去。”
成圭:“……”
他问:“你没在府中用膳?”
东方肴:“自然没有,不然哪能碰上这般的神仙手艺!你敢信,才只要二十两!”
成圭无语凝噎,吩咐小厮去厨房取些肉菜来。
“你不相信我的品味?”东方肴几番催促都不见成圭动筷。
“亏我还特意给你带回来,我用这条吃遍了精食细脍的舌头发誓,只要你试上一口,保准后悔……什么味道?”
小厮端着成府厨子刚做好的鸭肉汤煲上来了。
汤碗中,煮熟的鸭子呈淡黄色,皮肉细致紧致,有一层浅浅的润泽亮光,伴有浓烈酸香。
东方肴迟疑:“你府中厨子竟也有这般手艺?”
又一小厮端着食盒进来:“少爷,云间楼的菜送到了。”
这原是成圭回家路上为东方肴点的。
食盒一开,一碟碟炒菜色泽鲜艳,蔬菜翠绿、鸡肉金黄、肉类酱色浓郁,交织在一起,袅袅热气拂过鼻尖,无疑一场味觉盛宴。
东方肴沉默。
这面前的菜忽然就不香了。
贼匪作乱之事很快便有了交代。
数队军士集结出城,三日后归来。
行进的军士队伍后,以粗绳拖带着一长串精神萎靡、衣衫破烂的贼俘。
除了少数人溃逃在外,贼匪大部队都在这里面了。
贼匪头子也没能跑掉。他就被捆在马屁股后,也是俘虏队伍的最前方。
不仅如此,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,诸军士一扫周边数个贼窝。
因此捆着的还不只一个贼团。
贼匪头子心中大恨。
早知就不该瞻前顾后,因惧怕滁州王睚眦必报的名声,只劫财货,放过那群肥羊性命,才落得今天下场。
他对不起兄弟们呐!
成大事者就该心狠,杀人越货,尸体往狼堆里一扔,干干净净!
他面色狰狞,悔意翻涌,忽觉捆束双手的拉扯感好像停住了,抬眼一看,众军士的马匹都停在原地。
滁州城到了。
有一络腮胡大汉拿着纸书,对着名单清点俘虏。
不一会儿俘虏群便被分成了两批。
贼匪头子飞快瞄了一眼,兄弟们都被分到一处去了。
络腮胡军士大汉指着另一批,冷冷道:“拖到断头台去。”
贼匪头子:“!”
这么多人,全杀了?
官府下手可比他狠多了!
眼见络腮胡军士大汉的目光向自己这群俘虏扫来,贼匪头子的心顿时提了起来,感觉一口气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,只能听见心脏砰砰的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