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干掉云含眠成为新掌门,瞧这些踩高捧低的人还会不会给她下脸色。
云惟烟环顾四周,放下手中的书,扭头给陶蕊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凑过来点。
“虽然云川弟子皆可进入学堂,但你怎么来得如此突然?”
“山脚下的城池今夜庆贺城主娶亲,城内张灯结彩的”,陶蕊猫着身子,靠在云惟烟身侧小声地说:“听说新娘子可漂亮了,我托人要到两份请柬,你想下山去看看吗?”
下山?
云惟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自从进入云川后,在云含眠的保护下她再未离开过宗门。
其实她对这位名义上的长姐感情十分复杂。
云惟烟并非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,她明白云含眠的所作所为是从各种目的出发。
可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因为在山门前跪求云川收留便被众人一直贬低十余年。
云惟烟在没拜入云川门下之前,是一个混迹市井的孤女,吃一顿饿三天,浑浑噩噩地苦苦求生。
偶然听人说只要进了云川不仅能日日饱餐,还能窥探仙道长生,对于她一个凡人来讲怎能不心动?
可越与云含眠相处,越留在云川,云惟烟心里的底线逐渐松动。
她以为她会迎接一个全新的人生,但天道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。
云川,除了陶蕊以外,根本没人喜欢她。
正因为是个拥有五灵根不能修炼的凡夫俗子,她被她们排挤,空有名号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。
云惟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。
她思索片刻,目光流露出几分坚定,朝陶蕊郑重地点了点头,同意了她的邀约。
“那就说好了,咱们傍晚山门的石狮子前见。”
陶蕊笑盈盈地握住云惟烟的手,另一只手从袖袍中掏出一把糖果塞进她的掌心,“嘿嘿,我前段时间跟山下卖糖糕的阿婆学的手艺,你尝尝?”
“噫吁嚱,不过六载轮回——”
摇头晃脑的夫子顿时放下手中的书,厉声呵斥道:“何人扰乱学堂!”
“你快走!”
云惟烟一把将陶蕊推出后门,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着门槛。
这可是她缠了云含眠整整半月才磨来的好位置,千金难买。
后排的几个弟子偷偷地瞥了瞥云惟烟,相互对视几眼,当即放下手中的书,高声朝夫子揭露:“二小姐刚才鬼鬼祟祟地跟人在后门说笑!”
“云惟烟!”
夫子重重地拍了下书案,横眉怒骂道:“老朽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!”
“哦。”
云惟烟轻哼一声,冷冷地回应:“我脸皮厚总比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修者坦荡光明。”
“毕竟哪怕是像夫子这等修为深厚之人,不仅没有宽阔的胸襟,还喜欢对小辈挑三拣四,可恶得很呢。”
夫子:“你既然嫌弃老朽的授课,老朽好有成人之美,那么从今往后你便可不用再来学堂。”
“走就走。”
云惟烟猛地摔下书籍,站起身打量众人一圈,眼中充满了明晃晃地嫌弃与厌恶,好似瞧见了令人唾弃的废物。
哪怕是个极其低微卑劣的人,她也想有属于自己的尊严。
云川,更严谨地讲,修仙界是个畸形的地方,极致的慕强摧毁了大多人的一生。
因为强大是这里唯一的生存法则。
可惜云惟烟并不懂得这个道理。
她怒气冲冲地跑进正殿中,当着一众长老面前,边喘着大气边指责云含眠道:“都怪你!如果不是你!我怎么会沦为宗门的笑柄!”
云含眠无奈地挥手屏退长老们,扯下脸耐心安慰她,“又和夫子起冲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