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拂过窗边影纱,引的檐下灵鸟细细啭啼,炉上浮动的香烟清幽宁静。
好似师兄的味道。
恍惚间,扶襄回忆起上辈子,她年少时每夜总会被噩梦所困。
梦里血海滔天,数不清的人影在血中挣扎啼哭,枯瘦的手纷纷向她伸来。似求救,又似濒死时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,那场景缠了她许多年,每次她惊醒时,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永远是师兄,他会安抚害怕的扶襄,坐在床边,轻声讲着话本哄她睡觉。
那时师兄身上墨竹般清韵的香味,就像是最灵验的安神药。能抚平她所有的慌乱。
只可惜…
“阿宁?阿宁?”
熟悉的声音落进耳中,还是那样沉稳,只不过没有往日听时那么冷冽无情,扶襄意识慢慢回笼,掀开沉重的眼皮,望见了一双略微担忧的眼睛。
鼻间是衣袖上的墨竹香,安定,平和。
是她的师兄,邵轩邺。
邵轩邺见她醒了,轻舒了口气,一改往日冰冷姿态,“终于醒了。”
“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?”
扶襄呆呆地望着他,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,许久也不回话。邵轩邺以为她是身上的伤又裂开了,哪里不舒服,起身便要查看她的肩膀,“怎么了?”
扶襄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,前世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,她蓦地躲开了他即将扶上肩膀的手。
“你…”
邵轩邺从未见扶襄对他的触碰如此的抗拒,他整个人僵立在原地,伸到半空的手悬着,不知该往哪放。再看向扶襄,见她早已偏过头,肩线崩的发直,似刻意要拉开距离。
扶襄垂过眸瞧见邵轩邺手中拿着半开的药膏,又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完的伤口。
“多谢师兄,我无事。”
格外客气疏离的口吻似带着莫名的情绪,联想起刚才她的躲避,他只以为是扶襄又因为宁宁在同自己闹别扭,心中那点因为看见她满身是血时的愧疚平复下来,便不再过问,收起药罐坐了下来。又恢复到了往日平淡的模样。
两人都不再说话。
屋子里变的格外安静。
扶襄开始打量起四周,厅外桌子上摆放着热乎的饭菜,装饰简约干净,这里不是仙宗,是少白山附近镇子上的客栈。
自己竟然还全须全尾的活着,没被姬淮掐死,实在是庆幸庆幸。
不过,她这是昏迷了多久?
“你已昏迷两日了。”似能看懂扶襄心中所想,邵轩邺开口道:“是北巍的弟子燃了元玉,说你与巫诀掉入崖下,师尊才派我们前来支援。”
“师兄是在何处寻到我的?”
她记得当时可是倒在那姬淮道友怀里,周围还净是些要暗杀他们的修士,还有那邪阵,邵轩邺在找到她时是否看到?
还有最后她晕厥时额头间的白光…
邵轩邺:“我寻到你时,你自己一人躺在草丛中,浑身都是血,灵脉紊乱,周围没有一个人。”
当时他正在崇宁宫给宁宁引渡灵力,见大殿上方的灵元玉中突然显象,山中的弟子酿跄着扑倒在地,对着师尊喊,“宗主救命!我等被妖兽围攻,还有…巫…巫诀要杀师姐!他们二人已被妖兽袭击,掉落山崖了!”
邵轩邺输送灵力的手猛的一抖。
他这师妹从小被他与师尊娇惯,生性坚强活泼,又天资聪颖,但是自从宁宁回来后,她就变了,变的开始刻薄恶毒,明知道宁宁身子弱性格软,却总是欺辱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