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奉命去增援,纵使心中知晓,他这师妹同宁宁不一样,她很强,也从未将自己置于险境过,但却仍在看到她气息微弱,浑身是伤时,心头一紧。
“你的伤口还未痊愈,这药要记得每日三次涂抹伤处。”邵轩邺将药罐放在扶襄手中,叮嘱道,“这是治疗妖力所伤专用的灵药,不能同性寒的药一起使用,你体质偏热,用时会觉得不舒服很正常,切记不得使用灵力。”
只要不涉及到巫宁,邵轩邺待她就会如曾经一样,总是担心又唠叨,像是包容的母亲。
窗口的阳光斜斜打了下来,映的他侧脸线条愈发俊朗柔和。
曾几何时,他们也像现在一样,平和安定,岁月静好。
“不过,我还有一事想问你。”邵轩邺道:“你与巫诀是怎么一回事?传讯的弟子说你们都被妖兽击落山崖,他现下又去了哪里?”
还是来了。
扶襄料到了对于巫诀她这师兄不会什么都不问,就这样草草了事,于是想也不想,“其他弟子应该都同师兄说过了,当时妖兽袭击,我们去救他,他却提剑想要杀我。最后,我们二人都被妖兽打下山崖。”扶襄叹了口气,“若非师兄来得及时,我可能也命丧于此,那巫诀现在如何?师兄有找到他吗?”
“是吗?”邵轩邺问
“可是我听巫山弟子说,是你推他下去的。”他弯下腰,审视着扶襄,“巫诀是宁宁的阿弟,他这次来是想协助你取得极蝎果,怎么可能会害你?我知道你的性子,说实话。”
不想害她?
回想起上一辈子他对自己的种种,扶襄恨的牙根直痒痒。
巫诀必须死,还是死了也要挫骨扬灰的那种。
扶襄:“北巍时他便没少伤我,师兄莫不是照顾巫宁将自己的眼睛照看瞎了?”
“哦。”她歪头思索片刻,恍然道:“我知道了,师兄不是眼瞎,是心里瞎了,所以才装作不知道的。”
“——砰!”
邵轩邺一掌拍向榻柱上,发出了响亮的声音,他低下头俯视扶襄,眉眼间盛着怒火,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?现在宁宁被你害的魂魄不全,你却还想杀她弟弟?我从前怎不知,你如此恶毒狠辣。”
“巫诀乃是巫山的殿下,地位尊贵,你为何要招惹他?他讨厌你也是因为宁宁,他护着自己姐姐有什么不对?况且他也不会要你性命,不过是小打小闹,你如今不是还好好的,让让他又何妨?上次的教训还不够,巫山若真的发怒,我们怎么护你?”
哈。
她真是被邵轩邺这一番言论气笑了。
“原来我的好师兄也学会趋炎附势的本领了。”扶襄啧啧称奇,“放蛊毒杀我也算小打小闹?在禁闭室中用鞭子抽我也算小打小闹?我还活着是因为命大,没被他折磨死就要当做没发生过一样息事宁人?可笑,杀了他又如何?伤害我的,我让他不得好死!”
“怎么可能?他何时…”
巫山虽然实力强悍不能招惹,但在北巍地界,也不会允许这么欺负仙宗弟子,邵轩邺压根不知道在北巍还发生过这些,他一颗心系在巫宁身上,根本不关注其他,在他面前,最多这两人也只是拌拌嘴,巫诀怎么可能在师妹被关时虐待她毒杀她?
邵轩邺突然止住了口,定在那里,注视着扶襄仍在一张一合的嘴巴。
“师兄说的倒是轻快。我恶毒,难道你没有责任?若不是因为你与师尊在她回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。我会变?她今天的成果,也有你们的一半功劳啊。”
“你一边想护着她,一边还想安抚我,师兄也是将话本里虚伪的君子,学了个十足。”
扶襄将上辈子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一股脑说出来,看着邵轩邺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,心里畅快淋漓。
原来语言能轻而易举的伤人无形,原来他的心也这么不经扎。
“师兄想听什么实话,说吧,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。”
“阿宁…”邵轩邺不明白,从前不管她对巫宁如何,但是对着他和师尊,她总是柔和又委屈,像只只会翻肚皮的小狗,而今日像是变了个人。
犀利,狠绝,毫不留情面的无差别攻击。
“阿宁,你怎么不懂?宁宁于我,于师尊,于北巍都有天大的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