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前花了一下,林川臣的身影在视线里慢慢清晰,他总算看见了对方的脸色。
苍白的,又疲倦的。
“阿臣……”阿诱抬手抚了抚他的面颊,“怎么这么憔悴……”
话音刚落,一声枪响忽然从脑海中响起,之前发生的事情本该被他病变的大脑遗忘,却又在这个时候猛然被记起。
那些事情不是梦,他出现了幻觉,情绪过激,身体也不受控制,冲动之下开过枪。
对着那个他并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阿诱的脸色一瞬间苍白,他仰着头,身体都有些僵硬,视线仓皇在林川臣身上寻找,想知道伤在了哪里。
难怪。
难怪林川臣生气了。
他微微垂下头,又忽然被林川臣掐住了下巴,强硬地抬起脸。
“想起来了?”林川臣脸上没什么表情,声音里也不带太多情绪,“你倒好,一枪差点把我打死。”
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”阿诱又开始手抖,他已经丢失了正常的保持冷静的能力,一切都在不断退化,他几乎声线都在颤抖,“我一点都不记得了,对不起阿臣……”
“总是在道歉,”林川臣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面颊,“也不见你真心忏悔,反正道歉的话张口就来,敷衍了事。”
阿诱快要喘不上气。
指尖剧烈颤抖,他小心触碰着林川臣的肩膀,又往下摸去,想问伤到了哪里,又忽然不能言语。
林川臣叹了口气,抓住了他的手指,“好了,吓唬你一下,只是被子弹擦伤了胳膊,没什么大事。”
“你脱下来我看看。”
林川臣便将睡衣纽扣解开,脱下了半边,给阿诱看了看裹着纱布的手臂。
阿诱却注意到他肩上和小腹的伤疤,颜色还很浅,像是刚好不久的新伤。
“这是什么时候伤到的?”阿诱奇怪地伸手碰去,却被林川臣抓住了手指。
“别好奇了,”林川臣说,“都已经好了。”
他确实只是吓唬一下阿诱,阿诱最近心像是长了翅膀已经飞走了,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上停留的心思越来越少,这让他很不高兴,也很不安。
“今晚的事情我也有责任,”林川臣安抚着阿诱,说,“我会帮你处理好。”
阿诱懵然抬着头,“你有什么责任?”
林川臣却不再说话了。
他看见阿诱的睡衣衣摆有一截线头,于是他俯身下去,揪住了那一截线头,将其拽出来,用力扯断。
起身的时候阿诱还在看着他,似乎在等他回答。
林川臣便吻了他的唇瓣,然后说:“留在我这里睡觉吧。”
“我还不困。”
“一会儿就困了。”林川臣拉着他往卧室走,阿诱看见他桌上放着一瓶红酒。
“陪我喝一点,”林川臣说,“就一点,说起来,我没见过你喝酒。”
“不是很喜欢喝酒,”阿诱解释道,“以前喝过一次,酒量太差,很不安全。”
“和我在一起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,”林川臣将杯子递给他,直勾勾地看着他,“这是二十年前的拉菲,时间不是很久,但也足够了。”
阿诱抿了一口,心不在焉想,他也不懂酒,和他说这些没什么用。
但好的红酒回味绵长,他第一次喝,也觉得好喝,慢慢将杯子里的喝完了。
林川臣问:“还要再来一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