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停在公司楼下,阿诱跟着林川臣下了车。
今天天气确实很热,现在已经是傍晚了,空气却还是闷闷的,像灼热的火炉。
员工都已经下班,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加班,林川臣带着阿诱从专用电梯上了顶层。
阿诱看到了那个在办公室里新修的隔间。
林川臣道:“想睡就去睡会儿,被子床单都是刚换上的。”
阿诱觉得有点晕,他的手一直在不住抖动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兴许确实是太累了。
他进了隔间,将外套脱下来,挂在衣架上,一边和丁二发消息,一边俯身去拉被子。
就在这时,他看见枕头上有一根金发。
阿诱的手蓦地停顿了一下,他将那根头发拾起来,乱成一团的脑海里快速晃过几个人的脸,最后停在费伊脸上。
费伊是金发。
那一瞬间阿诱忽然又开始反胃,他捂住唇蹲下身干呕了一会儿,脑袋又晕又胀,耳边也不断耳鸣,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扭曲。
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,放下手。
惨白的脸上没有表情,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,只转身出了隔间,站在林川臣的办公桌前。
昏黄的落日余晖从窗外照射进来,落在阿诱的面庞上。
他神色还有些憔悴,但被遮掩在睫毛阴影下的瞳眸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狠戾。
林川臣开口询问前,他抓住了林川臣放在桌上的水杯,手腕颤抖着,想把水泼在对方脸上让他清醒一点的想法盘踞在脑海中。
林川臣茫然问:“怎么了?”
话音刚落,阿诱抬起杯子,但没泼水,只自己把水喝完了,杯子不轻不重放在桌上,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淡声说: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阿诱?”林川臣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,阿诱却没停下步子,继续往前走着。
转过弯就是电梯了,阿诱想,他转过身去,却是一道紧闭的房门,路莫名其妙出现在身后,他只好又回身去,然后又撞上了房门。
为什么走不通。
阿诱急急喘息着,头晕得厉害,明明就在眼前的路,却怎么都没办法走到。
这样的状况让他恐惧和无措,阿诱后退了两步,却忽然身体一偏,向后倒去。
他没摔在地上,被林川臣急急抱在怀里。
“怎么了?”林川臣语气带着紧张,“哪里不舒服?”
他小心捧着阿诱的面庞,对方紧闭着眼,身体止不住颤抖。
林川臣上次见阿诱这副模样还是因为枪伤。
他以前很少看见阿诱受伤生病,林川臣自诩冷漠,阿诱虽然只是一个情人,但这么多年的相伴到底也不是假的,他也不是没有心的,还会有揪心难受的情绪。
就像现在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