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乃梁帝最宠爱的皇子,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此歹毒之人登上帝位!
梁帝读完老夫人的字字泣血,失望地看向谢欲遂,谢欲遂最会揣度他父皇的心意,只一眼,他就能明白一切,父皇彻底放弃他了。
天命流言和偷盗皇陵,再加上谋害老太傅,处死他都不为过。
百官大气都不敢喘,心想从今日起,朝堂局势怕是要大变天了。
梁帝坐回龙椅,沉声道:“皇三子谢欲遂,盗窃皇陵,谋害帝师,即日起黜其宗室,贬为庶人,流放渚南。”
谢欲遂耳中轰鸣作响,表情尽数碎裂,变得绝望、狰狞、万劫不复。
百官皆默然,其余皇子或假惺惺同情,或偷偷幸灾乐祸,整个大殿上的人各自心怀鬼胎,暗潮涌动。
任谁都没想到,昔日备受瞩目的三皇子,成了夺嫡之争中第一个出局的人。
无声的硝烟落幕,所有人惶惶下朝。
席倪惴惴不安走在宫道上,日光是那般明亮刺眼,照耀在他正前方。
素来没个正形的太子殿下走到他身旁,笑眯眯:“席大人,原来你特意去柳州,不是去接孤的?”
“殿下明鉴,下官去柳州自然是为了接殿下和太子妃,只是心中实在仰慕老太傅,所以才顺道去了一趟杜府……”席倪垂下眼帘,“谁知世事无常,终究没能见到他一面。”
谢玉庭挑眉:“可是你把这事儿捅出来,又不能加官进爵,说不定还得罪不少人,不觉得冤枉?”
席倪叹息:“反正下官孤家寡人一个,只要能为已逝之人讨个公道,大不了舍了这条命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格外坚定。
虽然很傻,但他永不后悔。
“孤喜欢傻子。”谢玉庭拍拍他的肩膀,扬长而去。
席倪一脸莫名其妙。
谁要你喜欢了?
……
御书房,白羽小鹦鹉蹲在笼子里,探头探脑。
“陛下,渚南偏僻穷恶,遂儿如何去得啊!”邱贵妃声嘶力竭,姣好的面容上遍布泪痕。
梁帝脸色铁青:“他干的那些好事,桩桩件件都够朕砍了他的头!你还有脸替他求情!”
邱贵妃垂泪,楚楚可怜:“遂儿年纪还小,兴许是一时糊涂,陛下疼爱他多年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吗?”
“文武百官皆在,众目睽睽之下,朕如何偏袒于他?”梁帝咬紧牙,“你以为朕就不心痛吗?你可知朕对他寄予厚望!偏偏他最不争气,丢尽了朕的颜面……”
邱贵妃听出他话里的转机,立马抱住梁帝的胳膊,苦苦哀求:“求陛下原谅遂儿,哪怕……哪怕让他幽禁京都也行,只要别去那偏远的地方……”
梁帝沉默。
邱贵妃立马下跪,求他开恩。
最后梁帝闭了闭眼,对她说:“朕早已安排好了,去渚南的路上朕会安排山匪刺杀他,到时候遂儿受点皮肉之苦,朕顺理成章把他接回京都养病,也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邱贵妃大喜过望,她就知道陛下绝对不会狠心对待自己的亲儿子。
“臣妾叩谢陛下。”
“你先回宫吧。”
“臣妾告退。”她擦干眼泪。
邱贵妃走后,御书房空空荡荡,静得没有一丝人气。
压抑的气氛令人难以忍受,梁帝面无表情走到鹦鹉的笼子前,敲了敲铁丝。
白羽鹦鹉立马开口:“陛下洪福齐天,福寿绵延。”
梁帝笑了笑,紧绷的面容稍微放松。
谢玉庭送的鹦鹉没别的用处,只会翻来覆去说吉祥话,为朝务烦心的时候,听它念叨几句倒也不错。
“福喜。”
殿外侯着的老太监立马进门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