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去哪。”纪曈低声开口。
宋枕书:“闭眼睡一会,到了舅舅喊你。”-
五十一分钟后,车在半岛公寓停下。
宋枕书解开纪曈身前的安全带,拿过挂在椅背上的棉服和围巾。
“外头冷,穿好再下车。”
一晚没怎么睡,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,和顾临打完一“仗”,又给了纪曈一棒,宋枕书身心俱疲。
但他不是来把纪曈“扔”给顾临的。
宋枕书知道纪曈是喜欢顾临的。
顾临同样知道。
但顾临要的不只是“喜欢”。
在他今天这一“棒”的刺激下,在“顾临回德国”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焦虑下,哪怕顾临不开口,什么也不说,纪曈都会朝他走过去。
这当然是“喜欢”。
但不够。
因为宋枕书比谁都清楚,只要两人越过“朋友”这条线,顾临就不可能放手。
纪曈没有中途后悔的机会。
他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,像顾临一样,想到“死”,想到“生”,确认那是爱而不是分离焦虑下的迁就妥协,再郑重迈出这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步。
“如果你还不清楚自己对顾临的感情。”
“那就用‘保持距离’去反证。”
纪曈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。
就像早上那样,雾气散去,眼前从古堡变成公寓。
现在同样回到公寓。
纪曈可以用指纹解锁,可宋枕书还是按下门铃。
门铃连着门上的铜铃铛,发出三声清脆的鸣响。
像檐上警示世人的风铎。
十几秒后,门从里头被人打开。
宋枕书将湿漉漉皱巴巴的纪曈往前轻一推——
“我去抽支烟。”
“给你们二十分钟。”
“二十分钟后,我带曈曈回安大。”
宋枕书视线掠过纪曈,钉在顾临身上。
“寒假之前,我要他老老实实,住在宿舍。”
第46章求婚
今日外头下了点小雪,沾在纪曈周身,门一开,雪粒被热气一撞,洇成细碎的水痕。
纪曈眼睫都是湿的。
宋枕书将人推进门,没再多说一个字,转身离开。
纪曈身上的棉服和围巾都是宋枕书替他穿的,裹得很严实,但纪曈身上还是凉透。
顾临接住他,像接住一捧雪。
他抬起手,半圈住人,从后背穿过围巾去碰纪曈的后颈。
很凉。
围巾都没裹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