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园离酒店很远,将近傍晚才到,那时天色灰蒙蒙的,云层仅透出一点光。
楼前亮起灯,喷泉关着,环视四周没发现有人。
唐柏菲上台阶敲门时,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叫她,回头看,是那天送她上楼的女佣。
女佣叫了声太太,疑惑着,“您怎么回来了?落下什么东西吗?”
“我来找傅程铭。”
女佣听不惯中国名字,反应了会儿,“是傅先生吗?”
“是。”
“您这时候找他?”女佣更不解,“先生昨天夜里就走了,没和您说?”
唐小姐在得到答案的一瞬怔住,仔细观察着女佣的眼睛,看那眼神不像说假话。
她问,“走了?几点走的?走得很着急吗?”
女佣推门,带她进大厅,急匆匆地倒一杯水,端在她手里。
唐小姐立在吊灯下,握着杯子看向二楼。
“大概是半夜吧,”女佣抽纸巾,替她擦拭脸上的水渍,“先生像是有急事。”
“他没和我说啊。”
“也许来不及告诉太太呢。”
她仰头,一口气喝了水,“我发消息、打电话,他都不回。”
女佣接过杯子,面露愁容,“可能有时差,或者先生太忙了。”
她没再说话,沉默着坐进沙发里。
女佣问她,“没带行李吗?”
她摇头,“我临时起意来的。”
“那也住下吧,我带您去房间里,”女佣拉她起身,把人往楼梯口带,“洗个澡,睡一觉,说不定就有消息了。”
这是宽慰的好听话,唐小姐知道,但心情不会因为这几句而变好。
她对女佣的关心道谢,声音轻飘飘,听上去魂不守舍。
“aldric先生已经睡下了,等明天一早,我替您去问问他。”
一扎宽的台阶,今夜走起来却格外费力,迈到最后一阶,她一个踉跄,险些摔了。
好在女佣及时扶稳,才幸免于难。
房间没有变,是之前住过的,女佣送到门口后就离开了,留她一人在原地。
她合上门,摸黑开了灯,光线洒在冷冷清清的家具上。
屋内一切清晰起来,壁炉、桌椅,包括他们睡过的床,全部被收拾得干净整洁,没有人气。
当然,也没他们之前存在过的痕迹,空气凝固着,配上窗外的雨声,安静得可怕。
她在门上靠了会儿,用袖子擦干手机屏幕的水,看有没有新消息。
将近一整天,傅程铭没回复任何。
也不知是担心还是生气,她把手机狠狠扔床上,发誓再也不看。
没心情去洗澡,也懒得换一次性睡衣,只用毛巾擦了下潮湿的头发后,就直接往床上坐了。
毛晚栗打来电话,问她,人找见了吗?
她说没有,今晚也不回去了。
挂了电话,大喇喇躺下去,眼前是天花板吊灯,她觉着晃眼,将眼睛合上。
不久后意识模糊,慢慢睡过去。
直到一阵敲门声吵醒她。
原来是女佣送夜宵,放到桌上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