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、卧室,他只常待这两个地儿。
等唐小姐去他书房时,傅程铭正伏案写东西,手压着一张信纸,在构思对她说的话。
信是道歉信,他第一次写这个,没经验。
中午那会儿原本要找她,结果刚出餐厅门就收到短信,是常主任派了个实习医生,要为他听诊开药。
不好让人等,傅程铭只能去见。
小年轻看着不过二十来岁,是个话多的,说自己是老常入室弟子,很受重用。
他握着听诊器,手僵在半空,迟迟不敢贴上去。
傅程铭叫他别紧张,他使劲儿点头、换气,很久才开始听。
结束后,年轻人开几副药。
他坐在床头系扣子,不禁问,“你紧张什么。”
“常老师说您不好得罪,有什么万一我都没工作了。”
他哭笑不得,“我看着很像?”
那人嘶声,仔细端详他,“可像可不像。”
“那是他在哄你。”他笑着澄清。
她携着屋外的热气闯进去,傅程铭抬头看,发现她满眼怒气,身后像烧着火,火势猛烈快烧到他身上来。
没等他开口,她直接抢过那张信纸,看也不看撕成两半。
她动作快,又一挥手,把桌面的所有东西都扫下去,笔筒、文件袋、蓝牙键盘和两摞书。
哐当一声砸着地板。
书房面积大,但仅有一扇窗,前面和左右两侧都打了满墙的书柜。
可进的光有限,屋里不太亮。
两人隔着一张书桌的距离,她喘着气看他,辨不清他的情绪。
有没有察觉她生气了要他道歉?还是东西全掉下去,他反而生气了?
傅程铭手里的钢笔侥幸逃脱,他慢条斯理的拧上,一一把东西捡起。
摆书时,仰头看她,“如果这样能消气,你可以再推几次。”他眼里溢出笑,看来并未生气。
他发现女孩子疑惑的眼,便解释,“错在我,你想怎么样都行。”
什么叫一拳打棉花上?这不就是了?唐柏菲被他弄得没脾气。
和这种人吵架,吵不起来不说,消气还快。
她如他的意,抽起他手里的钢笔往出甩,“我在和你吵架知不知道。”
“好,吵架。”他语气依旧温和。
“那我再问你最后一次,为什么突然回北京,不准骗人,从实招来。”
“站得累不累,你先坐,”傅程铭从椅子上离开,看她大摇大摆地坐了,复又捡起钢笔放进筒里,手顺势覆在上面,“是和你爸爸合作的项目出了事故。”
乍一听,唐小姐是震惊的,“事故。”
“人从楼上摔下去了,好在没死。”
那确实很严重,“几楼。”
“八层。”
“对你们会有影响吗。”
他摇摇头。
“为什么要跳楼。”
她看着他,眼神迫切要知道答案,傅程铭拿起一本书,假意放进书柜里,实则为了避开那双眼。
书见缝塞进去,他看着书脊,将真相隐瞒,“我不清楚,据说是生活不如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