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不回答,喻兰舟没有更多的耐心,直接不耐烦地问她:“这里摆着的一件木雕哪儿去了?”
陈燃想起来了,那里确实摆放过一件小船式样的木雕,她曾好奇地拿起来看过,木雕的边缘被磨得很细致平整,握在手中滑润润的。
如果喻兰舟那么在意的话,那它肯定是出自一个很重要的人之手。
现在它丢了,喻兰舟是在向她问罪。
陈燃小声地答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这个房间除了你还会有鬼用吗?”喻兰舟的语气阴恻恻的,像是冷嘲热讽,“还是你想说在我家十多年的佣人会不知道不能碰我的东西?”
什么时候会用到这间客房呢?
在陈燃对喻兰舟十分渴望的时候。渴望到把隔壁房间整张床单打湿的时候,会用到。
陈燃的脸色有些难堪,她试图解释:“舟舟,我没有拿那件木雕,我只是拿起来看了一下,就又放回去了。”
“那可真是见了鬼了陈燃。”语气带给陈燃揶揄讽刺的感觉。
恍惚间,陈燃忽然想起来什么。自己曾收拾过这间屋子。会不会,会不会是自己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放错位置,扔了呢。
见陈燃在回想的样子,喻兰舟眯着双眼,问她:“想起来了吗?”
“我确实收拾过这间房间……”陈燃语滞,缓了缓声音,说,“我会找到的。”
“找不到呢?”喻兰舟语气冷肃地咄咄逼问。
“找不到我再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,可以吗?我保证会一模一样的。”陈燃乞求。
喻兰舟忽然笑了,摇了摇头,看了看陈燃垂在身侧的左手,又盯着她,嘲弄般发问: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
空气在凝固。
那件木雕出自谁之手已经很明显了。
而木雕圆润的触感,有两种解释,一个是周镜汀很细致地打磨过,不难看出珍视之意;还有一个解释,是喻兰舟曾把它握在手心里摩挲过许多次。
又或者,二者皆是。
她们才是最心意相同之人。
她们才是最相配之人。
回程路上,陈燃一直在计算,从十七岁到三十六岁,是6935天。
而自己,只在喻兰舟身边不到三百天。
那是喻兰舟喜欢了快20年的人。
喜欢的时间快要和自己的人生一样漫长了。
果然,白月光就是白月光。
更何况是没死没病家里人还能同意在一起的白月光。
“对不起。”陈燃道歉,但心中总有些难过,一整天都在弥散的泪意在此刻倾泻,“我错了,喻老师。我以后不到这间房里来了,也不会再乱碰你的东西了,你原谅我,好不好。就这一回,我再也不会犯了。”
喻兰舟不理会她的示弱和道歉,反而逼问:“哭什么?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,是吗?”
“没有,”陈燃摇头,哽咽着说,“从来都不是委屈,我不委屈。”
喻兰舟抬手勾着她的下颌,双眼紧盯着她,警告道:“不准哭。”
陈燃屏住呼吸,一动也不敢动,脸憋到通红。
喻兰舟松开手,“连呼吸都不会了?”
陈燃细微地喘气。
喻兰舟看着陈燃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,问:“在我身边那么压抑吗?”
“不是。”陈燃没忍住抽噎。
“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在哭呀。”喻兰舟浅笑着,故意恶劣地问她,“委屈?”
她还没说自己被晏新雪挑衅到眼前的事情,陈燃倒先委屈上了。
下午时,公司前台打电话称有一位姓晏的小姐要见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