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喻兰舟眼里那颗痣的位置一样。
她望向镜中的人,不明所以地笑了下。
喻兰舟那句“因为你是我可以随意对待的人”说得没什么不正确的,陈燃从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也是这样的,但如今,为什么会被这样一句话刺痛呢。
因为心存了不该有的幻想和希望,所以会失望绝望。
她在喻兰舟去公司后,才去到喻宅。
搬家是件耗精力的事情,但自己在喻宅,并没留下多少东西。
她的目光触及到喻兰舟书房柜子上的一排排奖杯,然后缓慢地抬手,将自己的奖杯从喻兰舟的奖杯旁拿走。
那天她在金声奖颁奖典礼上说:“感谢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”
回来后还撒娇问喻兰舟:能不能把自己的奖杯跟她的放在一起。
现在,陈燃轻轻摸了摸喻兰舟的奖杯,金色的,精致而华丽的。
冰冷,耀眼,绝非自己所能企及。
但她依旧轻声说:“谢谢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”
把喻宅里属于自己的痕迹完全清除后,陈燃在喻兰舟的书桌上留下一个从寺庙中求得的香囊。
那天她从晏新雪家出来,打电话给屈柏:“屈老师,你知道平京哪里求愿比较灵吗?”
她记得屈柏信这些。
“求什么愿?”屈柏的声音低着。
“一个人的健康无忧。”
在西直寺的山幽水明处,陈燃裹着围巾,戴着帽子和手套,端正跪在人来人往的大殿前。
她求助于满天神佛。
她闭上双眼,在心内呢喃:“求求您让她平安顺遂,我愿意用二十年寿命来换。求求您了,答应我吧,和我做一笔交易吧。”
“不不,”陈燃想到了什么,开始反悔,“我忽然有一些贪心了。十五年,十五年好不好。用我十五年的寿命换她健康。”
她希望用这十五年弥补她和喻兰舟之间的年龄差距。
她不知道神佛应不应,但她会一遍一遍求,到千遍万遍,到哪怕其中有一次,如此渴求的愿望被听到。
重新回到酒店后的陈燃,全世界好像都空寂,都失了颜色。
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。
预定好的结局提前来临时,自己果然是无措的。
没有什么要去说的,没有什么要去做的。
一个人在酒店发了长久的呆后,微信电话突兀地响起,是仇芳。
刚一接通,仇芳家狗狗就冒在屏幕里面。
“在干嘛?”仇芳问。
“睡觉。”
“眼怎么肿了,等等……”仇芳定睛,“眼里怎么有个血块啊,怎么不去看看啊,你在哪儿啊。”
“酒店。”
“一个人吗?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吵架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行了,”仇芳把小狗往一旁抱着,起身去换衣服,神色认真地说,“地址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酒店地址,我现在去。”仇芳隔着屏幕锤她,“没人管你你这个小可怜要怎么办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