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言慢慢仰倒在软枕上,头发被打湿了,梁世京带着泡沫的手轻柔地揉搓着他的头。
“小佑呢……”温言艰难地问。
“成天吵着要见你,见不到就在走廊哭闹,很烦。”
怪不得温言总能听到一阵哭声,只是梁望佑担心他也算烦吗?
“不用担心。”梁世京说,“已经把他扔出去了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“你怎么能……”温言挣扎着想从水中站起,梁世京牢牢固定着他的头,带着浓密泡沫的手指在他脑门上啪嗒一弹,“扔到他自己房间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让他进来……”温言更加艰难地说,他每讲一个字五官便变形一分。
“嘴又不疼了?”梁世京不耐烦地啧了声儿,又低了语气,“把他放进来也可以,你把感冒传染给他然后你们两个一起病倒?”
像这样的重感冒传染性确实极强,温言睫毛颤了一下,“可也会传染给——”
梁世京捂住他嘴,眼神警告——嘴巴都这样了不准再说话。
洗完澡后温言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,因为身体知觉全回来了,高烧后的酸疼在骨头缝乱窜,他又倒在床上蜷缩一团,所以当梁世京跪着上床把他抱到怀里时他也没有反抗。
夜深人静,梁世京还在把玩他的头发。
“不睡觉么……”温言耷拉着眼睛。
“少管。”梁世京说。
这是温言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,再醒来时天光大亮身体彻底恢复了力气,这次梁世京真的没在身边。窗帘敞着,连日阴雨换成炽热明媚的阳光。房间好像没有人,他撑着床单坐起来,床边突然缓缓升起一个小脑袋……
“温言。”梁望佑鬼鬼祟祟冒出头,趴着床沿儿小声喊,他头发乱入鸡窝,这副鬼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,又在床下躲了多久……
“来。”温言虚弱地招招手,梁望佑腾地爬上床来,钻进被子里紧紧抱住他腰身,“你还疼还不疼?”
除了嘴巴还有点疼之外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,温言捂住自己的口鼻,“不疼,小佑我们得离远点。”
“我不。”梁望佑扒拉开他的手,小声说,“父亲去书房了,他暂时不会进来,温言你不要害怕。”
“不是怕他,是怕把感冒传染给你。”温言弯起眼睛说。
梁望佑小手轻轻摸着他手背的淤青,“对不起,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睡觉了,父亲说得对,是我黏人害你生病的,对不起。”
“他骂你了?”
“没有。”梁望佑自动忽略了那句滚开,“他夸我来着……”
梁世京昨天的确夸他了,只不过“持之以恒”这个四个字换了个方式表达,梁世京说他是狗皮膏药。
思及此,小小alpha长吁短叹起来。
“为什么叹气?”温言问他。
“身不由己啊……”梁望佑想起梁世京解释给他听的成语,皱起小脸答。
一大一小的身体贴在一起暖洋洋,梁望佑胀胀的肚皮在说话时会收缩,温言感觉格外神奇,静静感受了会儿,眼尾扫到墙壁上的挂钟日期,脱口而出,“小佑,给你在家里修建一座海洋馆好不好,养你喜欢的海獭妈妈和海獭宝宝。”
本来是想等他生日当天再讲的,奈何心头一热直接说了出来。
梁望佑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,唰地翻身起来小拳头砸得被单啪啪响,又想起什么似的再度钻回温言怀里,他高兴的说不出话只会咯咯傻笑,温言这么满足、笑得这么开心,也笑起来。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好的时刻了,小小的人儿大大的笑容,暖暖的身体动来动去的手脚。
“等下我就去找你父亲告诉他这件事好不好?”他笑着说。
梁望佑神神秘秘:“那你不要说我进来过。”
温言洗完脸下楼,纪领事看到他精神大振高兴极了,又忍不住提醒虽然感冒好得差不多,但这几天仍需要再注意。
“梁世京这几天不会再出差了吧?”温言道完谢问,如果梁世京又出差修建海洋馆的事又要耽搁了。
“在的。”纪领事答,“最近都在家里办公。”
温言点点头,“挺好的。”
“是挺好的。”纪领事微笑着,眼瞧omega和alpha关系越来越好,简直再好不过了……
温言想尽快说,梁世京早一点答应他或许还能看到海洋馆建成那天呢?于是吃过饭后他直接往三楼梁世京的专用书房走去,跟之前一样敲了敲门进去。房间很暗,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,从前闻着凉凉的,今天扑在脸上格外地热。
“梁世京?”他奇怪地往里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