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箫活动了一下身体,从衣柜中拿出毛巾和睡衣。她所有的衣服颜色都很素,款式简约。
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正要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,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警觉地看向白冉:“……等等,你带睡衣了没有?”
白冉将满满当当的甜食全部倒出,背包瞬间空空如也。里面只剩一根牙刷,和几个证件。
“你猜。”
“那你怎么睡觉!”卢箫万分惊恐。她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答案。
“我说过,我睡觉时不喜欢穿衣服。”
“不行!”卢箫立刻返回衣柜旁,抽出一件宽松款的衬衫与长裤,有些慌乱地扔到白冉脸上。
白冉淡然地拿下衬衫,放到鼻尖嗅嗅:“洗过,但是你常穿的衣服。”
卢箫脸红了。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动作掩盖局促,只能无视这句话,向卫生间走去。
“虽然我们眼神和听力不好,但嗅觉很灵的。”背后传来了白冉轻却得意的笑,虽然只是客观事实的陈述,故意调戏的意味很浓。
卢箫重重地关上卫生间的门,脸颊仍然在发烫。
虽然头一次遇见这种半蛇半人的怪物,但她并没有看到蛇人与人类的实质性区别,总觉得白冉就是个烂性子的女人;因此之前在思考白冉相关的事时,她总会下意识以正常人类的视角看待。
但那一刻起,她的视角突然变化了些许。
从某些方面来看,这女人完全就是一条蛇。视力和听力不好,嗅觉却很灵;力气很大,喜欢缠人;怕冷喜湿热,爱肉食。
……
如果是蛇的话,发情期应该在四五月份才对吧?怎么能一年四季都处于这种情况啊?她呆呆地看看天花板,实在没想明白。
这么思考着,卢箫脱下厚重的军服,走到花洒下。
温暖的水流带起蒸汽,流过纤细的腰与平坦的小腹。脸颊在水蒸气中泛红,和灰蓝色的瞳一对比,就像深海中的岩浆。
肌肉的线条在顶光下投出流畅阴影;半黄半白的皮肤上,一道道早就愈合的疤痕呈淡淡的青色。那是军人的烙印。
洗净身体后,她披上浴巾,轻轻吸干身体上的水。
站在镜子前穿衣服时,她看到自己的脸颊过于红了,大概是被热气蒸的吧。
然而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,又是开幕雷击。
白冉虽已乖乖披上了衬衫,但——
没扣扣子。
敞开的衬衫中,透出阴影的腹肌与半圆的轮廓清晰可见。尤其是那圆润的轮廓,其体积过于具有视觉冲击感了。
卢箫慌忙别开眼睛,斥责道:“你怎么不穿好!”
“扣不上啊。”白冉浅金色的眉毛挑起,很无辜。
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
卢箫瞪她瞪了好半天,最终只能泄了气:“好吧。”
慢悠悠经过她时,白冉的嘴唇作出了一个很妖媚的圆形。又是静音版的飞吻。
工作了一整天,实在是太累了。
在头接触到枕头的那一刹,卢箫整个人昏昏沉沉的。但她担心白冉又干什么离谱的事情,便强忍着睡意,撑起来靠在床头。
虽然白冉平常的作风很散漫,但洗澡的速度仍沿袭了军人的良好作风。不到十分钟,她就擦着头发走出了卫生间。
看到斜靠在床头犯迷糊的卢箫,白冉皱眉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刚刚十点半。
“睡什么睡,除夕夜不跨年的吗?”
卢箫苦笑,中气不足道:“可是我真的累了。”四肢的每个细胞都提前泡在了梦境之中。
“也是,卢上尉工作辛苦了。”白冉将毛巾展开,挂到衣架上。她很尊重卢箫带点强迫症的习惯,把每个褶皱都铺得整整齐齐。“但除夕夜一年只有一次吧?”
卢箫精准捕捉到了那语气之中的失望。于是,她控制着不住上下打转的眼皮,强撑道:“那我就睡一会儿……快十二点的时候叫我起来,我陪你看烟花,好不好?”
白冉被卢箫的神情和语气逗笑了。明明自己跟个熬不住夜的小孩子似的,说的这话却像在哄别的孩子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