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欲只觉好笑,合着不光祝家的脸面装在他一人身上,整个修仙世家的脸面也归他管了,他这张脸真是越来越大了。
不过这种讥讽的话他听得多了,懒得纠缠,只淡淡瞥了一眼就收了视线。
那些人却更是得寸进尺:“不过一个罪仙后人罢了,侥幸解了这仙人谜题又如何,就算是入了仙州怕是也待不长久,指不定哪日就被赶出来。”
“祝家自己都瞧不上的人,仙州的仙又怎么可能瞧得上。”有人跟着讽了一句。
祝欲神色忽地一冷,裴顾见他如此神情,抬了脚便要往那亭子去,却被一根灵线勾了手腕。
明栖的声音顺着灵线传来:“别冲动呀,你现在要以什么身份替他说话呢?”
裴顾道:“任何身份皆可。”
“你此刻不过是一个凡人,谁会听你的?”
裴顾没说话。
明栖又道:“我有一计,可堵这悠悠众口,你可愿一听?”
裴顾默了一瞬,道:“你说。”
二人来往间,祝欲因为那句“瞧不上”正要发作,刚张口却被人抢了先。
“瞧不上他难道就瞧得上你?”祝亭抱着手臂,鄙夷目光将说话的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,“连这第三关都过不去,也好意思说别人。”
那人受了一记白眼,心有不服,压着怒气道:“我是没有解开这仙人谜题,难道祝小公子就解开了吗?说到底我们本就是一样的,祝小公子何必帮着旁人说话?”
“我呸!谁跟你一样了?”祝亭嫌弃地瞅着他,“我便是没解开这谜题也不会跟你似的背后嚼舌根,半点度量都没有的人也配跟我比,你可真看得起自己。再说了谁是旁人,他姓祝还是你姓祝,你自己分不清啊。”
那人被呛得没话,另一人替他接了话:“祝小公子何必咄咄逼人?”
只这一句,祝欲听得笑出了声,那另一人转头看他,更加不悦:“你笑什么?”
“想笑就笑了,怎么,这位道友不单颠倒黑白的本事厉害,连这管闲事的本事也无独有偶吗?”
“你!”那人猛地上前一步,横眉怒对,似要动起手来。
边上的谢七拦了他一下,回头道:“修仙世家以和为贵,况且此事是你们恶言相向在先,并不占理,勿要再生事端了。比试已经结束,多说无益,与其艳羡他人,不如精进自身。”
谢霜和谢锦跟在后面,没说什么。
解开仙人谜题的弟子拢共十人,童子引着人在徐家院里站了一排,光是谢家的人便占了三。谢七,谢霜,谢锦,皆在其列。
院中弟子个个站得笔直,静静等待着仙州的玉牌降下。
通过比试的弟子都会得这么一块玉牌,玉牌上刻着仙府名,既是凭证也是恩赐,即便是十年期满玉牌也不会收回。修仙世家视这玉牌为荣耀,常常会将其珍藏供奉,明里暗里多少都会有攀比。
每回落下玉牌的都是十命,这次明栖却抢先一步走上前,手中折扇在空中划了一道,仙气所过之处点点金光洒下,玉牌也随之一一落下。
祝欲看看左右,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,愣了。
他的玉牌呢?
“祝欲,你……”
边上叶辛刚想说话,一道刺耳的讽刺打断了他。
“看来就连宣业上仙也瞧不上罪仙后人啊。”
这声音来自亭内,是先前带头嘲讽叶辛的那人。
十命听见“罪仙后人”几个字,当即便要上前,明栖稍稍拦了她一下,掩在扇后的唇边带笑。
“小十命莫冲动,这回有人会出头的。”
他语气颇为神秘,十命眸光上撇看了他一眼,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,看见了远处的裴顾。
裴顾也站在那亭子里,只是没和那些人在一起,只同祝亭离得近一些。
听见那句讽刺,祝亭和裴顾面色都是一冷,裴顾记着明栖的叮嘱没有开口,祝亭却是半点忍不得,当即就道:“瞧不上他难道瞧得上你啊?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。”
那人不止一回被祝亭怼,后牙都快咬碎了才控制住没骂人:“都到了此刻祝小公子何必还要嘴硬,若不是瞧不上他是个罪仙后人,仙州又怎么会连玉牌都不降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