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降不降跟你有什么关系?此刻没有难道就一直没有吗?兴许……只是出了什么差错罢了!”
祝亭后面的话没什么底气,对方便得意起来:“能有什么差错?无非是有人拎不清自己的身份,连仙都敢觊觎,遭上仙厌弃罢了。”
此话一出,裴顾已然往外走了。
一根灵线拽住他的手指,明栖的声音传来:“你可别冲动啊,说好的先让他受辱你再出面,现在可不是时候……”
裴顾割断灵线,没再听下去。
他直直往院中走去,正听见祝欲扬声道:“罪仙后人又如何?若是仙州的仙也这般狭隘,那这仙不如让我来做!”
“狂悖!”亭中与他对峙那人一惊,“祝欲,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!这仙州岂是你想进就能进,这仙岂是你想做就能做的?!”
祝欲正要说话,忽见一人走到他前面来,侧着身子望向那亭中,先他一步开了口。
“他说的有何不对?”
裴顾依旧只是个平静的语气,却少见的带了些斥问的意味。
那人张口就要驳回去,却突然睁大了眼,双腿一软跪了下去。
事情已然闹大,十命瞪了明栖一眼,明栖却只是摆摆手:“罢了罢了,我管不了了,由他去吧,反正这以后也是他宴春风的人。”
只见裴顾身后显现出一道极高的人的虚影,此人生得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,却不束冠,显出几分随意。颈上又戴着极细的锁链,那锁链极黑,煞气极重,即便是满身的仙气也像是无法彻底掩盖住那浓重的煞气。
仙州只一位仙颈上会有这种锁链,便是宣业。
此人是宣业上仙!
这个认知在所有人脑中炸开,一时间徐家大院齐刷刷跪下去一片人。
祝欲呆怔在原地,眸光晃动,只余震惊。
直到一枚玉牌塞到手里,祝欲才怔然眨了下眼,猛地抓住了宣业收回去的手。
宣业看了眼他抓自己的手,微微疑惑:“何故这般箍着我?”
祝欲不答,只是怔然。
“祝欲,你抓着的是宣业上仙……”
叶辛跪得离他最近,裴大哥突然变成宣业上仙,叶辛也惊讶,但更怕祝欲得罪上仙。可他胆子小,不敢求情,只能扯着祝欲的衣摆提醒,希望祝欲赶紧和他一起跪下,权当是给上仙赔罪。
祝欲却好似全然听不见他说话,眼里只有一人。
裴顾……是宣业上仙?
裴顾,竟是宣业上仙!
除了重逢带来的喜悦,祝欲明显意识到了另一件事。
裴顾与宣业上仙是同一人,他竟是欢喜的。
祝欲渐渐回神,才发现自己还紧抓着眼前人的手不放。
他抬头与对方目光相撞,不知怎么竟觉得紧张起来,连手也跟着发抖。
宣业自然也注意到了,垂眸瞧了他片刻,仍是不解:“你怕我?”
传闻宣业上仙性情淡漠,不喜与人言,踏足过业狱,又满身煞气锁在颈上,徐家院中跪着这一片人没有不怕他的。
可祝欲却摇头回答:“不,我不怕你。”
宣业微微颔首应了一声:“我想也该是不怕的。”
这几日同行,祝欲虽对他有防备怀疑,但所言所行从未透露出对他有惧怕之意。
宣业转头望向十命和明栖的方向,淡声道:“人我领回去了,你的童子不必跟着。”
“是。”十命作礼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