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扬、逐息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,立时一同走出帐外。
跟着探员所指的方位,逐扬、逐息带来一大队人马疾驰而去。良驹奔袭,一时辰不到,逐扬已远远看到山崖平地上的废墟。
一场大火席卷过后,留下满地狼藉的灰烬,断木残帐倒在地上,泥坑处洼积着血水。逐扬自小在战场上长大,他见过血海尸山,冲天的腥气将人腌入了味,一个月后身上都还夹带着血气。
看着眼前地面散乱的尸体,乌焦分辨不出人样,像一块烂掉了的腐木。逐扬手上缰绳一松,马儿缓缓慢下蹄子,停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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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伙子,你醒了。先喝点水吧。”远岫口干舌燥,像是从火焰里滚过了一遭,他嗓子干得要冒烟了,沙沙沙的喇痛。
“先不要讲话了。你晕倒后在太阳下晒了一天。幸好,我今天上山去捡柴火,不然你人都要晒成干喽。”
远岫看见床前那人,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。她端了碗清澈的白水递到远岫面前,他急忙拿过,咕噜咕噜地喝完了。
“肚子饿…。。”远岫摸了摸发疼的腹部,自言自语道。
“只剩半个白饼了。”老奶奶掀开包着的纸,远岫嗅了嗅鼻子,双手接过,狼吞虎咽起来。
等到吃完喝完,远岫感觉自己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了,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,问道,“我在哪里?”
“酒庄。”老奶奶站起身,走到屋子内的窗户边的桌子前,就这照入屋内的日光,开始整理晾晒着的葡萄。
“他醒了没有呀?”轻快的男声响起,远岫看到一位年纪尚小的男子从屋外走来,身着棕褐色麻衣,头发用布条圈起圆啾,走起路来,斜挎的布包一抖一抖的。
涂涂见到远岫已经坐起身来,惊喜道,“你终于醒了?!都睡了一天了。”
“还以为救不回来。”
“别胡说。”老奶奶冲涂涂说了一声。
涂涂撇撇嘴,走到远岫面前,“你家住在哪里?怎么大早上就出现在天齐山上,你是在山上过了一个晚上吗?”
“居然没有给野兽吃了,也是神奇。”涂涂在远岫面前转了一圈,自顾自说道。
远岫没有说话,他默默地吃着手中的白饼。
“哦!我知道了,你也是无家可归的人。”
“没关系,我们这里多的是无家可归的人。”涂涂一拍胸脯,拉着远岫就要他站起身,“醒了就赶紧干活吧,我们这里养不起吃干饭的人。”
“他刚醒,不要让他太累了。”老奶奶在身后远远喊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涂涂一挥手,回道。
远岫走出屋外,放眼望去,地面空旷处晾晒着成片的黑点点,远岫低下头,看清了是密密麻麻的葡萄。
“我叫涂涂,你叫什么名字?”涂涂问道。
“山小由。”远岫回道。
“”我就不问你身世了,反正我们这里都是些可怜人。“涂涂接着说道,“刚刚那个老奶奶,我们都叫她大婆,她可是个大善人,收养了我们好多人。”
“我们…。?”远岫疑惑。
下一刻,“我们”就出现了。远处隆起的小山坡上,跑来几个人。年纪最大的看上去比远岫大一两岁,小的那个就只到远岫膝盖处那么高,跑起来也最慢,等他们都到了,还落下一半距离。
“从大到小,是大齐,孟悦,哩哩,小小枯。”
“这是山小由。”涂涂介绍道。
他们几人都非常热情,分别认下了远岫为二弟与二哥。知道远岫身上的病还没完全好,便让远岫站在葡萄棚下的阴凉处整理采摘下来的葡萄。看着几人爬上葡萄架,熟练地一株一株剪断枝干,远岫视线从他们身上转开,看向远处。
此处应当是个村庄,路上还能看到往来的人,不过并不繁庶,算是个小地方。远岫想着,手上的动作停下来。
“快!低头,别乱看。”忽然有什么东西拍到远岫头顶上,涂涂从架子上跳了下来,压下远岫的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