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鳞片已经消失,似乎恢复成常人模样,不再像先前那般妖异诡诞。
棠宁与他对视片刻,克制住害怕的思绪,转身就走。
哪知未迈出一步,便被无形的压力制止。
祸害遗千年,他怎么伤得如此重还有这般灵力?
棠宁笑眯眯地转身,状似不解地开口:“有什么事吗?既知误会一场,段公子为何不让我走?”
段逢迟未看她,低垂着给自己疗伤,如此这般,倒显得是无害极了。
“棠姑娘可知病从口入、祸从口出的道理?”
这是警告她不要把他受伤的消息散播。
棠宁翻了个白眼,他现在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威胁她?
段逢迟略微抬眼,静静等待她的回答。
棠宁弯唇笑,她生得一张漂亮面容,笑起来相当无害可人。
“当然,我今日只是在醉生楼,哪儿也没去。”
他扯了下唇,“如此便好,倘若有什么不恰当的消息在外流传,以棠姑娘的本体,怕是不能在世间自由行走。”
棠宁忍了一会,决定不能再忍了,一直被他逼得东躲西藏也就罢了,现在还要受他威胁。
哪有她这样窝囊的妖怪?
现在他受伤严重,说不定可以为民除害?
棠宁思索片刻,慢慢走了过去。
“段公子身体可还好?”
段逢迟未理会,他拂了拂衣袖,似乎想把血迹抖落。
真傲慢,好想捅他一刀。
棠宁在心里默默咒骂。
她突然惊讶道,指了指他的手臂。
“段公子手臂……”
段逢迟蹙眉瞧她,视线里担忧关切的神色,他微一顿,目光垂落。
顷刻间,指尖夹着符隶的手向他袭来。
他眼色一凛,猝然箍住她的手腕,下一瞬又被大力推开。
身形不稳,两道身影在崖边摇摇欲坠。
三两颗碎石因为两人拉扯动作滚落,崖底深不可测,似吃人深渊。
棠宁再一用力摁向他的伤口,满意地看见他眼里慢慢凝聚的戾气。
他身体后倾,几乎快要跌落山崖。
还未等棠宁高兴起来,段逢迟不合时宜地笑了下,一张脸意外有了些许鲜活气。
棠宁心想他不会是吓傻了吧。
下一刻便被他桎梏住手腕用力拽了下去。
两人倾倒,极速下坠,衣衫摩挲,耳边风声簌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