谲的局势,看似分明,内里却浑浊翻涌。 段晟已换下那身染血的青衫,着一袭暗纹常服,手臂上的伤口被重新细致包扎过,掩于宽袖之下。他端坐案前,面色依旧有些失血后的苍白,但眸光沉静,正提笔疾书。 墨迹淋漓,将昨夜官仓所见所闻,并那本账册、密信及铜钥匙等物证,一一详述,汇成奏章。字迹锋锐如刀,力透纸背。 温春沅静坐一旁,捧着一盏热茶,氤氲热气稍稍驱散了夜来的惊悸与寒意。她目光掠过段晟专注的侧脸,落在他微抿的薄唇和偶尔因牵动伤口而几不可察轻蹙的眉心上,复又垂下,盯着杯中载沉载浮的茶梗。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。昨夜他那句“谁让你进来的”犹在耳畔,语气中厉色与行为的严重不符,让她心下有些异样。只暗自诽腹道:这人,真是矛盾得很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