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末的官瓷,价值近百万,你擦药闹脾气的时候一蹬腿就踹了。”
一个戏班的旦能经得住他这么铺张吗?
显然是不能的。
迟久泄了气,瘪瘪嘴,没了声音。
“所以啊。”
卿秋帮他把小辫子繫上,缠了红绳,垂著眸。
“你乖乖待著,別乱跑才安全。”
他像是也无奈了。
迟久捂著耳朵,背对著卿秋,却还是被拘在卿秋怀里。
是啊,真討厌,可他不得不承认。
迟久什么都给不了宾雅。
他懦弱,无能,衝动,又分外的蠢笨。
宾雅今年二十有余。
她已经到了商討婚事的年纪,应该找个好丈夫,而不是跟著他这种无能懦夫浪费人生。
迟久闭了闭眼。
几缕黑髮垂下,衬得那张雪白漂亮的脸蛋有些妖。
更加像猫。
“卿秋……”迟久终是求,“你对宾雅好些。”
卿秋低笑一声,摸他的头。
“你听话些,乖些,我便不会去伤她。”
……
迟久一直住在卿秋的院里。
他不能出去。
大夫人也在卿家,见了他要生气,卿秋便不让他乱出去。
迟久只有一片四方的活动空间。
青砖绿瓦,他蹲在地上,抓蛐蛐玩。
几缕黑髮落下。
迟久皱眉,很烦躁地,把长发往耳边拨。
卿秋喜欢给他扎小辫子。
弯弯绕绕的长髮落在丝罗青衫上,被玉色的手指虚虚握住一把。
编的辫子是好看。
只是卿秋不知哪来的癖好,这样怪,害得他只能蓄髮。
长发是很烦人的。
打结不用担心,卿秋会帮他梳,可碍著他爬树打雀。
迟久真想一把给剪了。
可卿秋爱玩,家僕不敢给他剪,他自己剪又怕剪坏了。
他还要见人呢。
正烦著,蛐蛐跑了,迟久被气得直跺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