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得到红鸞雏鸟后,她对这只火红幼鸟的精心照顾,甚至胜过她自己的青蛇。
明知他困守清玄城七年,归期渺茫,仍决然留下相伴的情意…
“綺兰啊……”杜惊鸿喉头滚动,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,“我说过多少次,莫要擅作主张……你为何……偏是不听?”
大师兄!大师兄!天大的好消息啊!”屋外猛然传来急促的呼喊。
杜惊鸿深深吸了口气,压下翻涌的心绪,负手转身推门而出,神情已恢復大半平静。
一个青衣少年大叫著,风风火火冲近,手里攥著一枚玉简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。
“多大了,还这么毛毛躁躁!什么事?”
“是师祖!师祖有消息了!”少年激动得声音发颤,连忙递上玉简,“天泽海前线刚刚回传,原来师祖並未陨落!他在负伤后觅地静修,不仅伤势尽復,更与伴生天鹤双双突破至金丹后期了!”
杜惊鸿接过玉简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颤,脸色一白,身形一晃。一股巨大的荒诞感瞬间攫住了他——若这讯息早两日传来,她何至於走上绝路?命运何其戏謔!
大师兄,你怎么了?脸色这般不好?”少年见他神情怪异,担忧地问道,“这真是喜事啊!对了,周师姐呢?
昨儿她说要出去办点私事,到现在都没见人影。她前些日子还一直念叨,盼著大师兄能早日回宗,借宗內的百灵池助红鸞冲关,好让你也能顺利筑基……”
“你师姐。。。”杜惊鸿喉结艰难滑动,最终化作一声沉重悲嘆,“她回不来了。。。”
少年愕然,疑惑与震惊凝固在脸上:“师姐她?出什么事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另一名青鸞弟子双手捧著一个尺许见方的木盒,快步跑来稟报:“大师兄!璇璣宗大弟子陆归尘师,派人送了一份礼物,指名须得亲交於您!”
“给我吧!”杜惊鸿语气异常平静,再无波澜。
他接过木盒,转身退回屋內,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。
屋外两人面面相覷,只得离去。
杜惊鸿打开木盒,露出里面一只更小的玉盒,再打开玉盒,一枚竖瞳凝固的蛇眼豁然映入眼帘!
旁边还压著一张素笺。
素笺上,一行墨字沉稳有力:盼与杜兄初八日午时於璇璣阁一会!---陆。
杜惊鸿眸光晦暗,指尖一缕橙红火焰升起,瞬间將纸条与那枚蛇眼化为飞灰,裊裊散去。
“事已至此,你我终要一会。何必特意选在闹市阁楼?便是去你璇璣驻地,我又有何惧?”
造化弄人四字,在他心头挥之不去。
-----------------
璇璣阁,掌事厅。
林巧儿纤指翻飞,素白瓷盏分承碧色茶汤,为对坐二人各奉半杯,便悄然退出。
杜惊鸿端起茶盏,目光低垂,声音沉鬱:
“今日杜某来此,非为辩解开脱。既是我青鸞门下铸此大错,陆兄请直言,欲如何了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