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宁指了指西侧院:“那儿僻静,东西不多。”
嬷嬷顿时大喜。这可是个正经的院子,宽敞有日头不再那么阴暗暗的,更重要的是他们王爷宽恕了二姑娘。
福宁照旧请了上回的老太医来,开了几副药调养身子,嘱咐了几句,老太医又抖抖索索地走了。
温嘉月歇了两日醒来,发现已经身处在另一间房,比先前还要宽敞明亮,屏风书柜,梳妆台檀木床,一应俱全。。。。。。
这令她满腹疑惑,他分明恼怒自己,竟然还有心情给自己换院子。
嬷嬷替她挽发,却没有解释,只让她安心住下,又道王爷不会再为难她。
温嘉月有些不太理解,却也没有多问。
琴案置放在靠窗的屏风前,房内四角的落地纱灯氤氲着柔和的光,嬷嬷又在软榻间的小几上燃了一炉香,夏夜风缓,徐徐吹过时满室盈香。
温嘉月知道祁王今夜要来,提前等着,待见那身影迈入房内,便起身行礼。
五月天热,她卸了束领换了身半领浅碧色薄衫,她颔首俯身,那半挽的长发便从露出一截的雪白颈边柔顺滑落至身前。
衣裳并不特别,相反十分普通,只是那张脸过于惊艳,眉眼过于精致,便是单单坐在那儿也是与旁人不同的,似山茶朝露,清丽绝俗。
李承钰扫了一眼,神色并无异色,随即缓步寻软榻坐下。
温嘉月见他如此,一时不知他今日是为何来的。
她那夜虽然没听清他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,却记得清楚他对自己生了怒,所以完全猜不透他眼下到底是什么态度,是当真不计较了,还是要用什么手段与她算账?
温嘉月忐忑了会儿,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,才走向琴案。
似无兴致,只一曲,他便唤了停。
她抬头看过去,迟疑道:“王爷可是不喜这曲子?”
那目光太过柔和,全然不似当初会攀着他脖子咬的模样,李承钰眼尾略挑,朝她面上觑着,缓缓放下茶杯:“你如此模样,可是有事要求本王?”
温嘉月怔了怔,没有料到他竟先开了口。
见她也不否认,他便笑道:“你倒是敢想,以你如今的身份,若想求本王,只靠抚弄几曲便够了?”
温嘉月面色僵了僵,却不死心,眸里多了几分殷切:“王爷能不能解了我的禁足?”
她还有个人需要去见见,何况秋菊在侯府她始终不放心。
李承钰仿若瞧不见她的恳切,目光在落那恢复清凌的眉眼处:“你这是想回侯府?”
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,毕竟当初她也并不情愿进王府,如今知晓怕了,自然是要逃的。
侯府近日与徐家闹得不可开交的事,想来她也从明月嘴里套问得知了,或许心里担忧想要回去。毕竟侯府到底是她的家,永宁侯行事如何也到底是她父亲,自然是要好过在王府的。
案前人依旧不作声,不否认,李承钰目光渐渐地转为锐利:“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的,你当王府是何地?”
温嘉月见他误解,忙解释道:“是我的婢女秋菊还在侯府,我想将她带出来。”
“你要找,也该找个像样的借口。”李承钰讥笑道,“又或是与本王坦诚些,再扮些俯首顺从的模样,本王也许当真能考虑考虑。”
温嘉月缓缓垂眸。
果然还是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