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娆有些呆住了,她准备好的说辞堵在喉咙里,半响只能低低地笑了句:“云遥……你,你还是这么爱为别人着想……”
她注视着云遥,仿佛要将他现在的样子记在心里。
但过了一会,她还是垂下眼眸,冷下心,按她原来的计划说道:
“云遥,你有听过一种说法吗……这种事自古有之,就是那些历史上英明神武的皇帝,也多的是做过这种事的。就像武皇和张氏兄弟,唐皇和杨妃……”
秦娆边说边伸手拍了拍云遥的玉似的手,意味深长地说:“云遥,这才是唯一能救你父亲的办法……他得靠你了。”
云遥霍然起身!
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巧言令色的女人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秦娆,你什么意思?你是想让我……不,我不同意!而且,我看你们真是疯了,居然敢把这种主意打到‘那位夫人’身上。”
秦娆听着少年的呵斥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。她反而微微一笑,从容不迫靠在椅背上,对站起来的少年说:“云遥,我今天敢跟你说这种话,当然是已经打听清楚,也已经打点过了。‘那位夫人’再怎么超然她也是人啊,是人就有七情六欲,就会寂寞。那位程管家不就是看穿了这点,才私下传出那些消息吗?他明面上说是遴选贴心的新助理,实际上……”
云遥听着秦娆的话内心翻江倒海,他慢慢坐了回去,但沉默了片刻后,他还是坚定地说道:“我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,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这个想法,但这种事,我是不会参与的。”
秦娆笑了,她直白又残忍地说:“云遥,你是不是忘了,你现在还是我的人。既然你两年前能为救你父亲委身于我,现在为什么又不行?别忘了,你父亲还等着你救他呢!如果你现在放弃,那这两年里的一切,你不就白白牺牲了?”
云遥再也忍不住,他悲愤地怒视着她,眼神却早已支离破碎。他声音颤抖,仿若字字泣血:“你……你是让我再出卖自己一次?”
秦娆收起了笑,她转过头,不再看那碎裂的少年,只是叹息着说:“云遥,你去看看你父亲吧,他很想见你。等见完他,你再冷静地回复我。你好好想想,你要是真能入选,那可是双赢的好事啊。”
……
探监室里。
距离上次探视不久,云遥再次见到了牢中的父亲。
只不过跟以前的情形不同,这回,牢外的人,比牢里的人,更憔悴支离。
牢里的男人虽然落魄但满眼精光,他想起秦娆之前探监说的话,心里五味杂陈中又带着微妙的窃喜,他感觉自己还有一搏之力。
男人隔着探视窗仔细得打量着已经长大的少年,看他那连憔悴的神情都不能掩盖的绝世风华。
他打量着少年极其标致而颇具美感的五官,那如淡墨轻扫的远山般的眉,眉峰微挑如新竹破雪,秋水般的明眸里瞳仁又似浸在清泉里的墨玉……这是如他去世的妻子一般的惊世的美貌啊。
男人好像这次才恍然发现,是呀,自己这个儿子生得如此之好,简直是天赐的宝物。
他有些难掩激动,第一次在少年之前拿起了探监用的电话:“阿遥啊,你终于来了,爸爸一直在等你。”
男人絮絮叨叨地诉说自己在牢中的辛苦和难熬,却没看到少年愈发黯然的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