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她再想下去,赵煊立在门边,双手后敛,微微抬起下巴冷然道:“薛校尉大可回去复命了。”
薛灵玥心中一喜,才不管赵煊目欲喷火似的脸色,连忙放下茶盏:“多谢世子,下官这就告辞。”
说罢,拎起剑就走。
才行过前堂的廊下,身后忽又响起赵煊的声音,他语气中似乎在犹豫什么:“薛校尉,那日芒山一劫,你可知秦艽近况如何?”
秦艽?
薛灵玥脚步微顿,心中暗暗发笑。这人在牢里养了快三日,一日五顿,顿顿不落,再不出来怕是要养得白白胖胖。
她敛住笑意,好奇地转过身来。见诚意侯世子一脸晦涩:“烦请薛校尉转达,他若是身体见好,得空可来我侯府坐坐。”
这人对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,对秦艽却这般谨小慎微,薛灵玥腹诽心谤,嘴里谈不上恭敬,只道:“下官保证替您把话带到。”
快马疾驰赶回卫所,王崭与宋景云二人早就屏退闲杂人等,一同在书房中等她。
远远见薛灵玥进了院子,王崭喜笑颜开,迎前笑道:“这差事办得漂亮,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!”
做棋子又如何,只要能达到所期的目的。薛灵玥朗声一笑:“能替您老除了这心头大患,也不算白收了我这徒弟!”
“诶,你这鬼丫头,”王崭沉声一笑:“咱们这明明是师徒一心!”
宋景云也大笑几声:“还是子穆你这徒儿贴心,不像我那两个小子,没一个省心的!”
薛灵玥脸颊泛起一抹红晕,又道:“不过此事这就算办妥了?”
“嗯,且等着便是,”宋景云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:“自会有人替我们去说。”
段霖失势,没他从中作梗,此前搁置的案子也许能再有眉目,薛灵玥看向王崭:“师父,我们是否能再启赵楠的案子?”
人死得不明不白,她实在无法介怀,何况万一秦艽所中之毒与琵罗散有关呢?
她将自己与秦艽的猜疑说给二位师父,宋景云眉目紧锁:“查到那婆子身上线索就断了,最多再一日,我也得放他出来,如今是我们在明对手在暗……”
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揣测,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,忽得全身僵住。
薛灵玥对背后的一切恍若未觉,还眨巴眼睛问:“对了师父,您将我那药给何人去查,这都好几日了怎么也没个下落?”
“你这鬼头惯会使唤人,”王崭点了点她的额头,昂首笑道:“我已派人将药送与云谷道人,你等着便是!”
“云谷道人是何人?”薛灵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锲而不舍的探究。
王崭敛眸一顿,道:“改日再讲与你听,这会儿成珏还等着你呢,她昨日查到些线索很是重要。”
“哦?”薛灵玥语调轻扬:“可是那墨迹有眉目了?”
“正是正是……”王崭半哄半推地把她送出院子,见她果真走了,才与宋景云道:“你方才是不是想说什么?”
…………
薛灵玥寻到成珏时,她正在用朝食。
桌上摆了一碗青菜肉粥,两个炸油果子,另配了小碗的酱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