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远澄抬头,目光直直地盯着小丫头,捕捉到她脸上一丝秘密被窥破般的慌乱。
但不应欣喜吗?毕竟知道疫苗疤痕的肯定是现代人呀,难道是没有想到吗?
苏远澄并不能完全确定,眼前的小丫头是否同她一样是穿过来的。
“哎呦喂,这新来的小贱婢,手脚没个轻重,可是冲撞了贵人?”牙行掌柜不明所以,快步上前,赔着笑、摁着小丫头就往地上跪。
“住手,”苏远澄出声阻拦:“是我看中她了。”
“哎,夫人真是法眼如炬!”掌柜面上恭维地笑,心里却暗骂:尖货没出手,倒卖了个不值钱的小贱人!
知道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,苏远澄强行按下探究的心,转身坐下。
屈邵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,见她坐下,微微侧头,等她一个解释。
“她很像我家乡的一个小妹妹。”苏远澄斟酌地回道。
“如此。”屈邵点点头,不知信了没信。
“你既选好了,那便走吧。”
屈邵起身,苏远澄识趣地上前环住他的臂,微微倚靠在他身上。
“咳咳咳,”感到一团柔软若即若离地贴着上臂,屈邵又是一阵咳嗽,随即掩饰般说道:“对了,你刚点的那几个也一并买下吧,送到和园去。”
牙行掌柜闻言喜笑颜开,将二人一路送出了店门,连连鞠了好几个躬。
马车缓缓驶离,向城里另一头的成衣坊驶去。
路途有些远,苏远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屈邵搭话。
“和园是哪儿,怎么要送到那去?”
“新买的宅子。”
“噢。”
“衣柜那次,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”
“听呼吸。”
“噢。”
“我刚刚演得如何?”
“可。”
“噢。”
屈邵往外吐的字越来越少,苏远澄识趣地闭上嘴。她不过是想讨好下这个临时的领导,说不定事成后还能得一笔钱财呢。
毕竟,她从李妈妈那顺走的银票可不多。
马车外逐渐嘈杂起来,苏远澄掀开车帘往外看去:前些天的市集虽冷清但还是井然有序,此时却有些混乱了,有偷钱袋子偷热馒头的,还有直接抢了肉就跑的,却也不见加派巡防的衙役。
怕是前线战事吃紧,进城的难民愈发多了。
苏远澄放下车帘,略带疑惑地望向闭目养神的屈邵:战况紧急,他却还在这用离间计,只是暂代主将,打赢了也是要还权的,为何不直接领着一可当十的屈家军速战速决呢?
没等她思考出个究竟,马车就缓缓停下。苏远澄可不想再被抱一次,率先挽着屈邵的手下车。
成衣坊就在乐营边上,也难怪当初李婆婆把她一人丢在此处,无疑是个自投罗网的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