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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回来了。”
回到简陋的茅舍,阮茵茵打帘走进去,发现二姐不在家里。
放下疏帘,她走进唯一的卧寝,从袖管里取出今日的收益,装进陶罐,藏在床底。
怀着疑惑心思,她独自做了一顿午饭,还给二姐带出了份儿。
可久至酉时,细雨初歇,澄碧天际晕染开无边霞光,也不见二姐回来。
阮茵茵坐在院子里架的秋千上,对着家中唯一的毛驴絮叨起来,最终轻笑一声,“你说,二姐跑去哪儿寻求生意经了?”
月上枝头,她燃起灯笼,挂在篱笆墙外,想着为未归的“倦鸟”留一盏引路的灯。
她想起以前也会给贺斐之留灯,亦如此刻。
往日如烟,却又历历在目。
若非二姐一日不归,她也不会多愁善感去想那些事。
屋檐上挂了腊肉,应是隔壁的郑婶送过来,二姐挂上去的。
郑婶是个寡妇,有个赖皮儿子,时常气得她泪湿汗帕。
远亲不如近邻,阮茵茵和韩绮成了郑氏唯一的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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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无聊着,茅舍的篱笆墙外走来一道身影,一看便知是隔壁的逆子曹昊。
曹昊身穿一件圆领提花窄袖衫,手提竖纹鸟笼,后颈斜插一把折扇,端的是风流恣睢,奈何眉眼透着股蠢。
“我说妹子,你家毛驴又伸长脖子偷吃我家墙头晾晒的果干,这都几次了啊?”
阮茵茵慢悠悠走到门边,斜靠在门框上睇着院外的男子。
“您家墙头晾果干了?”
“早上的时候收了,怎么,还要眼看着好东西被畜生祸害?”
此人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无赖,阮茵茵懒得争吵,况且,这已经不是曹昊第一次找茬,自见过一面,他就隔三差五找不痛快。
隔壁祖辈上有位进士出身的老太公,积攒些家底,都被曹昊给败光了,不仅如此,他还搞大了窑姐的肚子,赔了不少钱。
郑婶想着给儿子娶房媳妇,让儿子收心,可稍微有些骨气的人家都不愿把闺女嫁到她家受罪,何况是镇上的殷实人家。
嘴上讨不到好处,曹昊目光放肆地在阮茵茵身上瞟来瞟去,最后吹着口哨离开,跟路边逗小娘子的痞子无异。
阮茵茵淡眸,继续忙自己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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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韩绮回来时,茅舍飘出饭香,她晃晃手里的信函,示意阮茵茵靠过来,“长姐来信了。”
阮茵茵兴高采烈地跑过去,接过信,与韩绮一起看完,恍然一晌贺斐之竟一直在找她。
信上还说,贺斐之相思成疾,不准旁人提起她的名字。
不准提起她的名字,是因何呢?相思成疾又是因何?
暖融日光中,阮茵茵坐在秋千上,思绪翻飞,可最终心里还是没有掀起什么涟漪。
他有沈余音不是么,一直都是将沈余音看得最重,怎会相思成疾?
一定是长姐误会了。
罢了,不去想烦心事。
荡了几下秋千,她问道:“二姐,你去哪儿了?害我担心一晚上。”
韩绮以为她会因为信上提起的事烦忧,可看上去并不碍事,既然妹妹不愿提,自己自然不会引着她忆起不开怀的事,“别提了,昨日镇上来了一伙人,看着不善,我去探查他们的底细了。”
“他们是京城来的?”
“不是,与咱们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