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越来越暗,几个人就都回了房里歇息去了。
回到屋里,苗应打了个呵欠,今天干了活,有些累,洗漱完之后就躺上床,霍行上床来的时候,苗应朝床里挪了挪,裹着被子瓮声瓮气地说:“今天在我娘家,不要。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天打开苗应身上什么开关了,身子一躺上床就开始燥,霍行不小心碰他一下,他都能抖好久,今天的地方不对,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放肆。
霍行笑了笑,伸手盖好被子:“睡吧。”
第二天是个艳阳天,苗应和霍行帮他们把收回来的小麦晒好,才准备离开,刘琼送他们到村口,在他们要走的时候,又把上次他们放的银子交到苗应的身上:“上回给你收拾屋子见到了,你爹骂你好久。”
“家里什么都不缺,你们好好过日子才是正事。”
“娘,霍行出门去赚到钱了的。”苗应不接她的钱,“这是我们的孝敬,还有,到时候哥哥的婚期定下来,你一定给我带信。”
刘琼点头:“回去吧。”
在苗应走出去之后,她又拉住苗应:“你现在会的东西多了,也要知道藏拙,身上的本事不能外露。”
苗应点头,看着她的眼睛,又轻轻地抱了抱她:“娘,谢谢你,我都知道。”
刘琼拍了拍他的背:“回去吧,家里都好。”
苗应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娘家,回去的路上情绪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低落,霍行转头看他:“怎么了?”
苗应摇头:“没事。”
“以后可以经常回来。”霍行说。
他们走回榕树村,差不多到了做饭的点儿,这会儿村里都升起了炊烟,苗应的脚步快了一些,怕他们晚了家里就不煮他们的饭了。
等他们还没走到家门口,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争执声,他们加快了步伐,走到院子里,看到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霍三,这会儿手里正拿着苗应放钱的包袱。
不等苗应动作,霍行立刻闪身上去,一脚踢在霍三的膝弯上,霍三吃痛,手里的包袱也掉下来,圆滚滚的银锭子滚了出来。
他立刻想去捡,被苗应踩住手腕:“你还敢来我家?”
第44章
分家之后,霍三过了一段逍遥日子,不用干农活,卖了地卖了家里养的鸡鸭还有钱,不用照顾老的,身边的女人又漂亮,还怀着他的孩子,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受的苦都值得了。
他的好日子是在发现张红儿来了月信之后结束的,她来月信,那就是说怀孕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。
霍三质问张红儿,张红儿也不装了,她在妓馆那么多年,早不能生育了,两个人在除夕夜当天吵得不可开交,霍三直接去了赌坊,借着酒劲,把家里的银子输得一干二净,他不信邪,又去借了印子钱,他坚信自己最近的赌运那么好,只要有本钱就一定能翻身。
结果他没有回本不说,又欠下了不少,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,反正总会有人给他兜底。
回到家里,等着他的只有冷锅冷灶,张红儿又不知道去哪里了,叫他在家里生了一肚子的闷气,从前只要他回来,家里总是有热水热饭,现在的日子反而不如以前了。
霍三皱着眉头,回到房间里,想找找屋子里张红儿的东西,他才不信张红儿这么些年身上没钱,一定是藏在哪里了。
张红儿回来的时候,霍三已经把屋里翻得像猪圈了,张红儿看得眼皮直跳,两个人发疯似地厮打起来,往日的恩爱全然不见。
张红儿本来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,霍三那段时间又伪装得很好,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,他才原形毕露,好吃懒做,嗜酒成性,等赌坊讨债的人上门之后,张红儿才知道他还赌。
他欠了这家的印子钱,又去借那家的印子钱,拆东墙补西墙,直到哪里都借不出来了,催债的人找上了门。
张红儿躲在房间里,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动静,已经开始盘算起跑路的事情,她也没跟霍三领婚书,走也能走得干脆,她无比庆幸自己给自己留的后路,在跟霍三好的时候也没有把自己的体己钱透露给霍三,即使出门也都是带在身上的。
她可不想用自己的体己钱去给霍三还印子钱,在霍三被催债的人打得快没进气儿的时候,张红儿收拾了自己的行李,偷偷跑出了南口坝村。
去哪里都好,反正不能留在这里,不然以霍三那个丧心病狂的抛妻弃子不赡养老母的凉薄性子,把她卖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霍三被打了一顿,催债的人天天上门,他已经没有地可以卖,再卖只能卖宅基地,可这宅基地一卖,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,就在他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,想起了霍行。
他是霍行的老子,就算现在分家了,他也该赡养自己,给自己还债,还得好好伺候他,他打听到了他们的落脚地,迫不及待地上门去了。
他到的时候家里没人,但一切都井井有条,霍三怀念起了当时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的样子,要是他们求自己,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回来。
他等了一会儿没人回来,就顾自地进了房间里,一眼就看到了床头上的柜子,他想也没想就打开柜子,看到了里面装的一个包袱。
霍三的心跳得很快,打开包袱就看见了一个个圆滚滚的银元宝,他眼睛放光,有了这些钱,他就能还上钱了。
只是他还没走出门,就碰上了干活回来的李红英和祖母。
李红英看到他手上的包袱,就知道那是什么,她冲上前去抢回了他们的钱,但她累了一上午了,有些力竭,很快钱又被霍三抢回去,祖母也上来,她以为霍三不会对她动手,但她小瞧了一个赌徒,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,更何况顾及亲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