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被他推到在一边,好在苗应和霍行回来得及时,才不至于真的被霍三把家里的积蓄都拿走。
霍三从地上爬起来,恶狠狠地看着苗应和霍行:“我是你的老子,你赚了钱就该孝敬我!”
“孝敬你个头,你是哪根葱!”苗应快要气死了,这个老东西,趁着他们不在家来偷钱!
“断亲书是你签的,家也是你要分的,现在来说是我爹?”霍行只是冷眼看着他,他如今也是手上沾过人命的人了,这会儿眼里满是杀意。
“我欠了点钱,你帮我还了,我就不会再找你们。”霍三也有些胆怯,“只要帮我这一次。”
李红英是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,她朝霍行摇头,霍行让然知道不能信他,只是把人赶了出去,警告他不要再上门来,两家人已经恩断义绝。
霍三带着怨毒的眼神离开了,苗应自然没有忽视他的眼神,等霍行回来的时候,苗应才说:“他肯定还会来的,咱们总有不在的时候,怎么办?”
霍行想起刚才霍三的样子,显然已经是挨过打了:“他应该是又去赌了,欠印子钱了,可能还不少。”
“他上门来倒是不怕,怕的是他让讨债的人找到咱们这里来。”苗应秀气的眉头皱起,好不容易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了,又要被打扰。
“没事。”霍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,“交给我吧。”
霍行第二天就出门去了,从昨天晚上开始苗应能明显感觉到娘和祖母的情绪是紧紧地绷着的,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们都会被吓很大一跳,看来很多年前霍三赌这件事给她们留下的阴影真的不小。
霍行出门的这天下起了小雨,苗应早上送了霍小宝去学堂之后就留在家里陪着祖母和娘亲,陪着她们插科打诨,家里的氛围才轻松了一些。
“娘,祖母,有霍行在,别担心。”苗应跟她们坐在一起,看着她们做针线活,要给霍小宝重新做一个书袋,“以前的时候霍行还小,现在他长大了,是家里的顶梁柱了,咱们相信他。”
李红英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“下雨了倒是凉快,娘我今天想吃热汤面。”苗应看着渐渐下大了的雨,雨滴在屋檐下落下,像是断了线的珠子。
“也不知道阿行怎么样了,这么大的雨。”祖母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气,有些担心。
“他出门的时候我让他带斗笠了。”苗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“娘,做手擀面吧?”
李红英点了点头,针线活是做不下去了,心静不下来,针脚都走错了,还是做点别的才行。
他们难得吃一次手擀面,毕竟手擀面要精细的面粉,以前他们是舍不得吃的,现在家里宽裕一些了,苗应难得有想吃的东西,当然要做给他吃。
李红英揉面,苗应准备做个肉卤,家里还有些肉,把都切丁,过油炒香,加点菜丁进去,就能很香了。
李红英留了一点面,打算等霍行和霍小宝回来再煮,他们三个人捧着碗坐在屋檐下把面条吃了,面条带着麦香,蔬菜清爽,肉酱油香,滋味很好。
到了下午,苗应把霍小宝接回来,天快黑的时候霍行回来了,显然斗笠并没有太保护好他,他的衣裳都有些潮湿,苗应招呼他回房间换衣裳,李红英去给他煮面熬姜汤。
等都收拾妥当,面也煮好了,霍行今天应该是白天都没怎么吃东西,这会儿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,很快一碗面就下去了,等他吃完,发现三双眼睛都盯着他。
他放下碗,才说:“他欠的钱确实不少,好几家的印子钱滚起来,得有五六十两的样子。”
“五六十两!”李红英捂着心口,霍行差点没了一条命,才赚了三十两银子回来,他一下子就是五六十两出去了。
苗应想起什么,跑回他们的屋子里拿出一张契书来,这是当时他们分家的时候,盖过官府大印的文书,上面写了霍行与霍三断了亲,也不知道到时候对薄公堂,这文书能不能有用。
“然后呢?”
霍行又说:“他新娶那个人跑了,卷了他所有的钱,下次催债的上门,应该就是在两天后。”
“他们不会催到咱们这里来吧?”祖母有些担心,显然他们是一样的想法,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的生活,不想被破坏掉。
“不会的,他们冤有头债有主,不会找咱们的。”这也是霍行今天出门办的事情。
他在府城那一段时间也算是有了见识,一般像赌坊青楼这样的地方都不会是普通人办的,后面都有背景,尤其是霍三去的那个赌坊,那些印子钱也都是赌场放的,霍行直接去找了催债的人,一般赌坊会把催债的事情委托出去。
他们这里催债的打手,是一个武馆里的人,跟振威镖局有着七拐八拐的关系,见霍行身上有振威的信物,管事态度倒也没那么高高在上。
听霍行说明了来意,管事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,毕竟他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,于是他又带着霍行往赌坊里去,见到了赌坊的二管事。
二管事听霍行说完之后笑了笑:“父债子偿是从古至今就有的道理。”
“但我们有过了衙门的文书。”霍行挺直了脊背,“我们一家也不该背他的债务,便是到了公堂上,我也是有理的。”
“所以呢?我就白白地把这银子算了?”二管事还是笑着,“你也知道,我们开赌坊的,不是做善堂的。”
霍行一步不退:“赌坊的坏账也不少,实在还不起的,您不也有章程吗?”
这是霍行在府城里学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