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妈还为了你敢说我?”邵纪洲有意调侃。
“敢。”小姑娘笃定。
邵纪洲被逗笑了。
……
晚上,榆暮困得睁不开眼了。
正厅摆电视里春晚正放着歌舞节目,镜头一切,台下鼓掌的人跟着节奏一起笑。
屋里灯火通明,大人们拿着热茶坐成一排,老太太靠在太师椅上,身边围着一圈小辈。
榆暮窝在角落的沙发上,小靴子早就踢掉了,酒红色羊绒斗篷褪在一边,头发被揉乱了一半。
她打着哈欠,但又倔强地不肯睡。
守岁嘛,她是听过的,要是撑不到十二点会没福气。
完全忽略了自己才十岁,又是一整天跑东跑西,吃了糖,喝了汽水,现在眼皮像压了砖头一样重。
……
邵纪洲靠在檀木躺椅上,身上那件大衣脱了,袖口松着,一只手支着额角,低头慢慢拨着本书。
闲闲翻着。
他刚从伦敦飞回来,时差还没倒过来,精神其实不大好,但邵母让他总得陪着外婆守岁一回。
榆暮半睁着眼看电视机屏幕,困得什么都看不进去。
眼角余光里扫到邵纪洲,少年眉眼干净,姿态懒得很,但坐着的那副样子,就是让人觉得稳当。
这个时候,她不敢去吵他。
邵家老大,从她来北京那天起就听说过了,说这人自小时候就是人精,谁也治不了。可她总觉得他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,至少……下午她磕头拜年,他还揉了揉她脑袋。
她记得那手,干干净净,带点凉意。
……
十一点多的时候,榆暮真的困极了。
她缩在沙发靠角,嘴里含着半颗没吃完的糖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。
突然,有人在她身边半蹲下来,戳她的脸。
她猛地抬头,眼前是一双漆黑干净的眼睛。
“困了?”邵纪洲嗓音温柔。
榆暮本能地摇头,嘴还倔着:“没……我能撑。”
邵纪洲低笑一声,像听见什么有趣的话。
“行啊,挺有骨气的。”他说,“那就别睡了。”
她眨眨眼,强撑着不闭眼。
[
,不敢动。
不知是不是糖吃得太多,还是心跳太快,她整个人烧似的烫,耳根都红透了。
还是没敢说话。
榆暮以为这一下,自己就睡不着了,能忍到12点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