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剑被她死死地握在掌心。
混乱之中,她在枯叶之中飞跃向前,时机正好又不偏不倚刺穿了沈晏川的胸口。
万籁俱寂。
那一刻,她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剑下,是她真心倾慕过、更痛恨过的人。
他的性命,还是终结在这一刹了。
她以为自己会痛快。
她甚至以为会同归于尽。
都不是。
她什么都来不及想。
剑下人声息断绝的那一刹,灼魄珠霎时失色。
天际开始褪色。
雾气沉降。
同样坠落而下的,是云述。
狐尾消失之后,一袭雪色的云述。
碧晴天光之下,恰似初见那般,清冷漂亮。
玉姜接住他,抱紧了他。
云述咳着,每咳一声都不停地溢血。
他本就伤重未愈……
玉姜的心跳得剧烈,她想说话,却一句也说不出口。
她捧着云述的脸,眼泪滴落。
云述还在笑,他道:“我眼睛不好,看不见你了。但是……姜姜,不要哭。”
“我,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。岑澜说得对,是一个,很好的梦。如果,如果有来生的话,我……我想要那个梦中的一切。”
玉姜亲吻他的眼睛,发抖的手拨开他鬓间的碎发:“不会有事的,云述,我带你回家。我给你疗伤,不会有事的。梦到了什么,你还没有告诉我,怎么就知道今生得不到?”
“姜姜,你不知道,今日,我已经得偿所愿了……分开的那十年里,我好……好后悔,没能护下你。”
“那是我骗你的。”玉姜贴着他的额头,重复,“我骗你的。我什么事都没有……”
“幸好你是骗我的,幸好,有今日。”
说完这一句,云述又咳,咳得玉姜心惊,不停地为他输灵力护住将碎的心脉。
他断断续续地说:“如果,我,能看见你……就好了。”
平静下来的魔域四下无声。
没人上前搅扰。
有灭世之威的流光玉与灼魄珠在一日之内尽数消散。
修真界将拥有极长的一段平静日子。
可这样的平静,玉姜却害怕。
她此生头一次觉得害怕。
将云述送回问水城时已是夜深。
玉姜浑身都是血。
出翁惊而相迎。
“你,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