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想想,他可并非公子荣,会将到手的位置,拱手让与他人。
世子濯的态度十分强硬,手段也硬,谁栽在他手里,他就直接将人往死里整。
他的几个弟弟被他收拾一通都老实了,但还是有一些叔伯在折腾,世子濯感觉不太对,细查之下,发现是汴国和北国的人在掺和。
北国人掺和其中,世子濯并不觉得意外,他救下公子荣,就是跟北国结下了仇,北越十分记仇,肯定会来找他麻烦。
关键是,汴国为什么会参与其中!
世子濯大怒,当即去信一封,质问汴国国君,插手世子之争,汴国是想要撕毁同安国的联盟吗?
他的质问,注定是到不了汴国国君手里了,因为现在的汴国国君,成日里浑浑噩噩,病得厉害。
年纪大了,又纵情享乐,一场风寒就会将人打倒,然后一病不起。
晟姜端着汤药,给躺在床上的汴国国君喂食,一半进嘴里,一半洒在了床榻上。
晟姜也不在意,等碗里没了汤药,就让人去盛来,如此喂完三碗,汴国国君没什么反应,他身上已经一片苦药味了,衣角都往下嘀嗒药汤了。
晟姜让人来收拾干净,躬身向没有反应的国君行了一礼,道了声退下,国君一如往常,没有任何反应。
等出了王宫,心腹忧心忡忡同晟姜说道:“公主,国君已有三日不曾睁眼,是不是该叫世子前来?”
“国君只是困得很,所以才一直未醒,这个时候喊世子过来,是觉得国君要如安公一样了吗?”
心腹闻言,张嘴想说什么,怕触怒晟姜,最后还是一言未发。
晟姜知道心腹的想法,现在国君的情况,比安公还不如。
但她不能让国君重病的消息传遍天下,她很清楚,自己的权力来源于国君,在她还没有彻底掌握手中大权之前,国君换成她的侄子,她的地位会不稳。
毕竟她和汴国世子关系并不好,远没有文成君受世子信赖。
文成君还算是世子的启蒙老师,两人关系匪浅,她不可能比过。
早知国君身体已经这般不中用,她就不进献那么多美人,顺着国君的心意了。
晟姜有些后悔,但也仅仅是有一点儿,毕竟她从泰晟回来后,国君就对她不太满意,如果不是那些美人,讨得国君欢喜,她的处境会比现在困难百倍。
晟姜回了自己府上,在这时拿到了安国世子濯送来的质问信。
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来,世子濯已经十足愤怒了。
可晟姜很迷茫,她怎么不知道汴国有人插手安国世子之争了?反正她没掺和,文成君也不是个傻子,应该也没掺和才对!
这世子濯莫不是打听到了国君身体不行了,所以发文来试探?
晟姜的思绪不受控制得往另一个方向狂奔,主要是在她看来,世子濯在信上附加的证据,根本没法说明是汴国有人插手。
仅凭几个汴国人随口的供词,就说是汴国插手了,那明日她抓几个安国人,也可以说是安国人暗害国君啊。
当证据站不住脚的时候,其余就显得更荒唐了。
世子濯送来的信,在晟姜看来是满篇胡话,比起问罪,更像是想要编织罪名,借此来斩断汴安两国的盟约。
正值汴国国君重病当头,世子濯的举动属实是不正常。
晟姜思来想去,最后将世子濯的信送给了文成君,世子濯在汴国为质的时候,她已经到了泰晟,所以她并不是很了解对方,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封质问信。
文成君是汴国国君的同族,论关系,国君应该喊他一声叔父,不过这个关系有点儿太远了,且国君为尊,他为卑,所以文成君从来不拿辈分说事。
他今年已经年近五十,面对世子濯在信上不客气的言论,半点不生气,反倒是多了几分看小孩胡闹的轻松。
“世子濯在永明的时候,就喜欢听昶子讲课,他这一笔字,练得和昶子有几分相似。昶子信奉诸事非黑即白,讲究随性而为,世子濯颇有几分昶子之貌。”
文成君与汴国世子森说着话,将信随手放下,他轻声问:“世子觉得该如何回以世子濯?”
“濯其人,心比天高,最是狂傲不羁,这等无凭无证之事,竟直接遣书来问,毫无世子之雅量,以森看,该直接否决此事,并警告世子濯,莫要将汴国视作可被安国随意呵斥的小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