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怎么能答应呢?怎么能答应给刚刚才表白的、明知道心存不轨的人一个请求呢?
季微辞终于输掉了一局。
游戏跳出结算画面,他看向沈予栖,没说话。
沈予栖读懂了季微辞的默认,轻轻笑了声,将手柄放在地上,突然往前倾身,一只手就撑在了他身后的沙发上,两人的距离骤然被拉近。
如果沈予栖顺势将另一只手臂也撑过去,就会完全将人困在手臂和沙发之间,但他没有。
只要季微辞想,他可以从另一边撤出去,拉开距离。
季微辞呼吸一滞。
这并不是两个人有过的最近的距离,但眼前的云雾被拨开,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。
沈予栖突然变得很有存在感。
他的气息、温度、味道,属于成年男人的气场,似乎都多了几分不容忽视的霸道与侵略。
“我的请求是……”沈予栖抬起手轻轻拨过季微辞额前一缕稍长的头发,指尖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眼角和耳朵,又克制地收回。
“现在不要给我任何回答。”他轻声说,明明肢体动作是带着侵略性与掌控感的,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强硬,温和而耐心地确认,“可不可以?”
说完,他收回自己撑在季微辞腰边的手,拉开了一些距离,目光仍锁在面前人的脸上,安静地等一个答案。
季微辞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。就像他拒绝其他人一样,说不想和任何人建立恋爱关系,说给不了他同等的回应,说不懂爱或是不喜欢。
他看一眼沈予栖,又别开目光,轻轻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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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下午,季微辞收到了沈予栖上飞机的消息。
他看完消息才将手机关机,放到缓冲区的储物柜里,换好白大褂进实验室。
往后几天,沈予栖偶尔会打来电话或是视频,内容都是监督他好好吃饭。
自从那天过后,沈予栖似乎变得更有分寸,联系时的尺度停留在普通朋友间的关心,没有再说过越界的话。
好像有什么变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。
季微辞也松了口气。他并不明白感情上的事,本能地不想失去和沈予栖的这段关系,可又无法做到对现状视而不见。
这世界上存在那么多种亲密关系,可他没有可参照的范本,好像对哪种都不熟悉。
从父母在成长过程中的对他的每一次喜怒哀乐袖手旁观开始,他就变成了一台机器,一个训练的载体,一个被刻意打造的畸形造物。
但沈予栖的爱那么鲜活,不应该投入一潭死水中。
季微辞又开始投入高强度的工作,只是哪怕再忙也真正做到了按时吃饭——沈予栖说会抽查就真的会抽查。
他有些无奈对方的过分紧张,要知道两个地方可是有时差的。
“小季老师,吃饭去!”同事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,季微辞应一声,出了门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