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见琛下意识否认,却被晏漓盯得心中发虚,又小声改口:
“只是脚扭了一点点……”
晏漓俯身拨开少年衣袍下摆,查看他的脚踝,哪怕确认并无大碍,拧起的眉头也不曾舒展。
“你迟早会后悔今日这样做。”
“可是你有危险!”
谢见琛并未细想晏漓的弦外之音,只急道:
“朋友有生命危险却视之不见,我做不到!”
“……”
眼前人倏然起身。
谢见琛被吓了一跳,方才自己还压着晏漓看伤口,转瞬之间却被晏漓一步一进逼到亭角。
鼻腔都是男人身上冷香的味道,谢见琛头脑发晕的功夫,晏漓薄唇擦着谢见琛耳畔,一字一句:
“我不需要。”
为什么不跟谢迁走?
晏漓抓着他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,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。脱口而出的明明是冷酷绝情的话语,微颤的瞳仁却疯狂挣扎着。
“不要再掺和宫里的事了。”
“……”
谢见琛呆住了。
晏漓看着沉默的谢见琛。
他一动不动地低着头,晏漓清楚,这许是被自己的话伤了心。
“所以呢?”
不想转瞬之间,谢见琛猛然抬头,眉眼坚毅严肃,毫不退让反问。
“我真的很生气。”
夜色中,毫不客气的少年双眸熠熠,皎洁明月倾泻而下,尽数洒在他身上。
“我不知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,或者说,就像你一直以来以昭宁这个身份示人一样,你不愿提及,我便从未追问。
“可是,你以为让我置身局外、蒙昧苟安便可护我周全?以爱护为刃,断我耳目——哪怕是我的爹娘,也没有这个权力。”
这次轮到晏漓噎住了。
谢见琛毫不退让地仰头看着晏漓的眼睛,半晌,终于泄了一口气。
“抱歉,我讲话似乎重了些。”
他一点点解释:
“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为我好,就像我爹最初不允许我在宫里当差一样,可结果就是……我时常感觉自己只是活在一场美满的梦里。”
谢见琛记得今日似乎遥遥瞧见了晏漓在看台同太后拌了嘴,瞧着心情确实不大好……毕竟那日庆功宴道别前他的态度还不曾如此冷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