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简直不能想象,李善容一个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小公主,一个人在黑夜的山林中被人追杀、奔逃,当时的她,心里有多无助、多恐惧。
“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,其他的都与我无关,你可以放开我了吧!”
“放开你?我恨不得啖你骨血,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!”
而一旁的姚喜知脸色已经变得惨白。
月初?
忽然忆起她月初去寻岐王那日,她回绫绮殿时,不就正好遇到七公主在与谢昭容交谈。
是那日吗?
若是她那日能去打断她们,谢昭容是不是就不会提早得知她要去上香祈福的打算,冯贵妃便也无法提前做好下手的准备?
不,不对,应该更早一点,从一开始,她就不应该让七公主来寻上官溱。
……她也是凶手,她也是参与了害死七公主的一环。
姚喜知胸口忽然疼得喘不过气来,手攥住胸前的衣襟弯下腰,咬牙忍着疼痛,还是漏出了几声压抑的呻吟。
上官溱见姚喜知神色有异,立马抛开谢莹过去搀扶住姚喜知。
姚喜知虽疼得冷汗涔涔,只是朝上官溱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。
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盘问谢莹。
姚喜知扶着上官溱的手站直,缓缓上前两步:“你做的事怕是不仅是这一件吧?太启十一年的秋猎、太启十二年花朝节上构陷太子、然后又给我们送带有麝香的香膏吗,也都有你的参与吧?”
两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姚喜知。
上官溱是没想到姚喜知会将这些事联系在一起的诧异。
而谢莹则是满脸的惊慌心虚。
“你为何会觉得这些事情……”上官溱惊讶道。
“花朝节那日你不在,当时我目睹了全程,我就一直奇怪,既然崔氏都已经认下陷害你的罪责,为何却一直对构陷太子之事矢口否认。”
“说不定是她觉得诬陷太子的罪名太重,她承受不起?”
“可当时已是人证物证俱全,她想赖也赖不掉,倒不如换个坦白从宽。再者,既然大家都知晓诬陷储君乃是大罪,她一个膝下无子的后妃,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,去做一件没什么回报的事情?”
姚喜知与上官溱说完,又将目光投向谢莹:“你替冯贵妃办事,此前在外人眼中,却一直是与崔氏走得近,我不得不怀疑,你与崔氏来往,是否别有用心?”
她不由想到曾经的林欢见。
先是在全起元手下办事,但是实际早已暗中投靠了高正德,并且在高正德的授意下一步步蚕食和瓜分全起元手上的权力。
后宫同样如战场,谢莹于之崔雪枝与冯秋水,也是这样吗?
第78章指认(修)是冯贵妃指使妾这么做的!……
见谢莹只咬住嘴唇不说话,姚喜知向前逼近半步:“而至于我方才提到另外两件事……谢昭容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七公主下了药,实在是与之前冯贵妃惯用的手法相似,倒符合了我此前的猜测——冯贵妃身边,怕是有精通用香用药之人。”
“而此前我曾打听过,你入宫以来,和冯贵妃的交集并不算多,那是什么把你们拉到了一起?或者说……你身上,有什么是吸引冯贵妃的?”
“我便只能想到,那个善于用药之人,便是你了。”
谢莹喉咙里挤不出半个字,却也没有否认,只低埋着头,不敢看她们。
姚喜知不肯罢休,连连逼问,谢莹突然抬起头,发出歇斯底里大吼:“是我!是我!都是我!这下你满意了吗?”
“是冯贵妃先找到了翟留良,觉得他的口技有可用之处,但是又不知此人可不可靠,但她和崔雪枝的目的暂时一致,打算先对付你,所以她让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崔雪枝,让她来做这个出头鸟,后来冯贵妃又打算把目标对准太子,便让我假借崔雪枝的名头向翟留良假传了消息,没想到最后正好让崔雪枝当了替死鬼。”
谢莹一边哭嚎一边说道:“香囊和香膏也都是我与冯贵妃说的法子,都是我做的,都是我的错!”
说完跌坐在地上,双手捂着脸,指缝间泄出缕缕哭声。
姚喜知面对她哭得梨花带雨,毫不动容,等她哭声渐歇,冷冷道:“哭够了吧,待圣上提审时,,记得你方才所说的,务必如实相告,半句都不许改!”
谁知谢莹听这话,反而突然来了精神,猛地止住哽咽,瞪大眼睛撞到栅栏上,“砰”的撞击的声响把姚喜知都吓了一跳,此时的谢莹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,神情都有几分疯癫。
大喊着:“不行!不行,我不能说,说了,冯贵妃一定会杀了我的女儿!”
她的女儿九公主,如今年仅十三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