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爸不受宠,基本无望。
大伯家最有可能,但他们家也并不安生,大伯资质平庸,大哥乔开宇有野心有能力,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有所防备,二哥乔开昼犯错,被爷爷流放国外,他们家看似和谐,实则各怀鬼胎。
怎么算,大哥的赢面最大。
乔殊对继承人的争斗不感兴趣,也清楚自己从来不在老爷子的考虑中,她要的,是自己那份。
宋悦思忖片刻道:“老爷子是心疼你的,自己膝下养大的乖孙女,怎么都不会亏待你。”
乔殊这些年,为乔家鞍前马后,左右逢源,明面她打理着拍卖行,实际上是维系乔家关系网,甚至牺牲掉婚姻,与郁家联姻,她付出比两位哥哥多得多,理应得到嘉奖。
“我会替你去探探口风。”宋悦盯着她的眼睛。
“帮我盯着我大哥最近的动向。”
宋悦问:“你二哥那边呢?”
“他不需要,自有我大哥会防着,上次的事要不是他捅去老爷子那,二哥也不会有家不能回。”
乔殊挑上手镯,珐琅材质,她随手拿过两只,在宋悦手腕皮肤比对,最后选择那条柏青色。
宋悦表情无奈,扮演僵硬木头,她再次强调自己分不出哪个颜色更好看。
乔殊:“这个颜色适合你,送你了。”
“给我?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
宋悦全身上下的行头,都没有这只手镯贵。
“是礼物。”
乔殊莞尔,拍下她的手:“有人买单,为什么不要?”
乔殊买到眼酸,清楚在刚才几个小时内,郁则珩手机里扣款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蹦出来,她有种报复的快感,手指轻点下展柜里,微笑:“一起包起来。”
回南湾已经是六点。
南湾灯火通明,白墙灰顶,罗马柱后是超大门廊处支着圆形铸铁桌,天气不错的时候她会在那喝茶,花园小路暖黄色地灯照亮草地细长叶尖,正值盛夏,无尽夏在夜色下,静谧如中世纪油画。
婚后搬过来,她在这栋房子倾注不少心血,正是她用了心,才为它注入新的活力。
暗香浮动,她脚步轻盈,好心情在看到独自用晚餐的郁则珩时被掐灭。
他一向神出鬼没,经常是回来第一晚气氛不错时两人心照不宣履行夫妻义务,疏解欲望,第二天他早已经在去往下一个国家的飞机。
但今天他吃错药,还留在这。
郁则珩正襟端坐,拿着水杯不紧不慢地喝水,视线是看向她的,放下水杯时跟她打招呼:“回来了。”
嗓音沉稳,好像他们之间身份对调,他是一直在家的丈夫,而她是经常不着家的妻子。
乔殊换下高跟鞋,矮了几公分,气势仍然不减,“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郁少。”
郁少是乔殊对他叫自己公主的反击,他十几岁就开始玩赛车,一辆车就上千万,在他手里不知报废多少辆,真正烧钱式爱好,形象早就是不学无术的世家纨绔子弟,退役后人是沉稳了些,但她知道他以前是什么德行。
郁则珩平静道:“我在自己家很奇怪?”
“怎么会。”乔殊挑眉,颇具嘲讽意味地笑笑,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拿出橙色包装礼盒,她友好地递给他,“送给你。”
“今天刷我七位数,送我两千块的twilly?”
“对,喜欢吗?”乔殊献宝似的姿态,她很少有在刷爆他卡后,近距离直观观察他表情的时候,带着虚假的热心:“需要我替你试下吗?”
郁则珩看她一眼,双手搁上餐桌,他往后退,为她空出位置:“麻烦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乔殊莞尔。
郁则珩坐着,乔殊靠着餐桌站立着,高度刚好合适,白皙修长食指绕上丝巾,她低头,绕到他脖颈后,下颌差点碰到他的额头,指腹刮过他挺括的衣领,她再站直,低头垂眸,专注地打结,最后扯了扯丝巾,手指再抹平两肩布料。
“挺适合你的。”灰蓝色,复古花纹,有那么点闷骚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