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山黛色的轮廓毗连着青空,风羽掠过赤红的树海,鸟类清越的啼鸣在广袤天地间回荡。
符琢轻拍夏明桥的背,唱起那首两人曾在蕖影湿地公园听过的月苇湾民谣。
月儿圆,芦苇晃,流水静静淌
小船摇,宿露凉,梦里归故乡
今时何时(今时何时)
此地何地(此地何地)
漫漫,漫漫
吊床微微晃动,夏明桥的呼吸均匀绵长,安稳睡去。
午睡醒来,他们在帐篷旁的空地上踢毽子,还支起一道简易的网打羽毛球,等工作人员按时送食材过来,符琢撸起袖子开始户外烧烤。
有了早上与中午的前车之鉴,符琢只给赵麒泽和卫栩莹分配一些很简单的任务,夏明桥主要负责拍照。
吃饱喝足,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散步到观星台,暮色四合,夜空群星闪烁。观星台上风大,等回到露营地,赵麒泽煮了一锅热红酒暖身,这是他为数不多擅长的食物。
夏明桥不喝酒,就用蜂蜜代替。
他的眼皮发沉,头隐隐作痛,可能是白天碰了凉水,晚上又吹了冷风,有些受寒,明天大概率会感冒。
但他不再畏惧病痛,从前因为无枝可依,强迫自己必须独立面对一切风雨的寂寞和迷茫,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。
难解之结
最近,符琢周末很少回家。
凌筠打电话去问,说是在图书馆学习。大学的录取通知已经下来,符琢的成绩一直很稳定,上次月考依旧稳居年级前十,如今连建筑模拟工作室都舍得冷落,周末还往图书馆跑,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新爱好。
凌筠:[邮件发出去了吗?]
符琢:[还没,五月份才截止呢,不急]
凌筠:[这周末回一趟家吧,我们聊一聊]
生下符琢没多久,凌筠就迫不及待回归工作岗位。她那时候年轻,醉心研究事业,很少陪伴这个孩子。
丈夫符恒也是,值班、手术、评级、研讨会,忙得不可开交。
等他们后知后觉亏欠太多的时候,符琢已经是个小大人了,乖巧懂事,成绩优异,才艺培养丰富。
她和符恒偶尔也会抽空去看儿子的比赛和表演,稚嫩可爱的小孩穿着西装,面对台下万千观众也毫不怯场,言行举止自信从容,让评委们交口称赞。
符琢升上初一那年,爷爷突发脑梗离世,奶奶悲恸欲绝,不久后也随之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