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,眼前的护士是哪种性别。
陈雾轻忍住了不如叫施主的称呼,礼貌道:“您好,谢谢您刚才帮我垫付的二十块钱,还给您,麻烦了。”
浪子的长相,不凶反乖。
护士心里扑通扑通地冒出水花,压不住嘴角的笑:“没事没事,你下次再来还找我。”
再来?
第37次进错厕所被人请进医院警局的陈雾轻想,还是别来了吧。
*
穿越时身上只揣了身份证和零钱的三好健康青年·陈雾轻在看完病后更穷了。
夜色更深,黑压压的天空仿佛要沉沉下坠,长街上,行人两两三三,是幻想用三块钱发家致富,还是准备四大皆空,他捏着三个硬币选了一旁的自动贩卖机。
天气真是好极了,钱一分没有。
冰凉铝灌哗啦啦地从柜子里掉下来,响透四周的环境,他弯下腰推开盖子,清清凉凉的饮料瓶触感刹那间在他指尖散开。
陈雾轻食指勾着拉环,单手一扯,瓶盖拽开,易拉罐里的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泡,霎时,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是一个撑着墙,踉跄走来的男人。
暗巷中的光线影影绰绰,依稀的明灭路灯照出对方的身影,脸部轮廓被影痕切割得分明深刻,一大半被隐没在暗处,周身透着冷冽的杀意,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陈雾轻没抬眼看,兀自端起易拉罐递到嘴边。
但这口可乐他到底也没喝上,因为下一秒毫无预兆地,男人猛地上前,手掌重重地贴过他的耳垂按在墙上,另一只手扣住陈雾轻的手腕,反折向后。
那股力量是快速的,蛮横的,突如其来的。
他们的发丝随着倏然靠近的距离相擦,偌长的小巷空间变得狭小,凉爽空气荡然无存,无形中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燃烧起来。
铝制硬壳啪地掉落在地上,随着还冒着泡的液体咕噜咕噜地滚至一边,应景地发出几声有节奏的碰撞声响。
陈雾轻看着逐渐湿透的地面,百感交集地嘶一声,这才缓缓掀起眼皮。
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没有演练过的碰上,一双眼睛冷淡至极,另一双浓若稠焰。
男人的相貌也因此变得清晰明了,他个子很高,浑身上下散发着异样的灼热,夹杂着热气的血腥味,骨相突出,鼻梁高挺,眉峰很重,一道缺口从左眉划下,岔路一半浓烈分明。
若提外表的攻击性,那股子不好惹的劲儿,陈雾轻远不比男人,是另一种剑走偏锋的侵略感。
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,薄而狭长的内双,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上扬,像是沾染上了情色般,偏偏他不常笑,分明是凉薄到骨子里的性格。
陈雾轻总是被朋友们打趣不是没有原因,拥有一张似前任无数的脸,他看起来拥透了放荡形骸这个词。
他没有及时反应,给了男人靠得更近的机会,男人全身僵硬,头只往下稍低,又强硬地挪开,手臂因为极度克制青筋暴起,肌肉鼓起。
他抓着陈雾轻的手腕,力气不算重,但固执,没松开。